她老头也姓张嘛,张在我们村里是大姓。
十多年前她老头因为癌症去世了,医生说是累的。
做木工嘛,本来不用那么累,有活就干没有拉倒,但她老头说要给小孩攒家底,一直拿命换钱,查出来病来,不到一个月人就没了。”
这样说下去有说不完的架势,楚铭是打算今天先了解情况,趁老张喝水,适时扭转话头:“那好几次报警是怎么回事?”
老张露出尴尬又古怪的脸色。
“说起来也怪丢人的。
她家老三住县里,那段时间天太热了,老三就回村子里照顾老太太。
老三下岗以后有点神叨叨的,刚回来没两天,大清早跑到所里报案,说她爸的坟给人挖了。”
“还挺聪明。”
老张一拍大腿,“可不是么!
她要说她爸活了,我可不一定搭理她,但她说坟有问题,我就跟过去看。
走老半天山路,快累死我了,一看,坟头好好的,清明的纸马都没烂。
还是我板着脸问她,她才说听到她爸的声音了,她爸还让她对自己好一点,记得每年扫墓。”
一席话说得周围凉飕飕的,宁微忍不住往背后看了一眼。
故事开始往灵异方向发展。
楚铭捕捉到关键细节,正要问,汪振突然开口:“你刚说老三下岗?”
“对啊,老三下岗好多年了,就靠她老公养家。
要不是老太太手里有点钱,老三真不一定对她这么好……”
“哪来的钱?”
“前些年修路,征了她家的地,算下来上百万了吧。
在你们大城市不算多,但我们小地方,这笔钱真不少。
我们村离县里远,跑一趟不容易,老太太刚拿到钱的时候,别说老二了,连老三每天往村里跑,撺掇老太太去县里住。
老太太一个人寂寞,嫌隔壁县太远,就跟老三去住,又被老三劝着买了套房,写了老三的名字,中等户型,三十多万呢……”
宁微蹙眉,觉得不对劲,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楚铭低声说了一个词:“空手套白狼。”
老张挠挠头,显然也觉得不太好开口。
“村里也觉得这老三不太厚道,但人毕竟一家人,哪有我们多嘴的份?而且老三这不条件不好么,就当提前分家产了呗,除了说出去不太好听嘛,也没吃什么亏。”
“老太太为什么又回来住?”
老张终于找到个合适的发泄口,一拍桌子,杯里的水都颤了颤。
“还不是老三嘛,不厚道!
房子写了她的名,她就没以前勤快了,老太太有天不舒服,让她做个饭,她偷偷溜去打麻将都不愿买菜,把老太太气够呛,没几天就回村了。
要不是老太太突然回来,村里还以为她在县里享福呢。”
老张讲得口干舌燥,喝得水杯见底,倒水去了。
楚铭稍稍沉吟,做了个简单的算术题。
“老三的房三十多万,那老太太这儿还有六十多万。
数额太大了。”
唐雨洲会意。
这笔钱放在别人身上没什么,但对于一个独居的孤寡老人,就可能会招来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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