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声,也陷入了沉默。
至于张妈还在一边掉着泪,一边不敢置信地劝,“小少爷,你不能这样,这是作孽呀。
你从小这么懂事的孩子,人人都说你长大会有出息,你还读过洋书,一肚子的学问,你怎么能这样糊涂?你要真走了这条绝路,天上的太太,要如何地伤心?我死了以后,也要拿头发遮了脸,魂魄不敢去见太太的。
小少爷,我求你了,求你了……”
宣代云本来沉默着,后来忽然冷笑起来,讥讽地看着张妈,说,“你求他什么?还有什么可求的?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你看不出来?”
张妈哭道,“不会的,我看了他这么些年,我知道他是心是最软的。”
宣代云脸上,表情越发犀利,冷冷地说,“他心软吗?我以为我是傻子,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傻子。
别哭了,犯不着为他伤心。
我们的心就算碎透了,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
宣怀风猛然抬起头,沙哑着说,“姐姐,我绝不想伤姐姐的心。
只要姐姐能原谅我,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二话不说。
但是,我爱白雪岚,那是实实在在的。
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
我不能欺瞒我自己,也不能欺瞒你,更不能欺瞒天上的母亲,我……”
张妈急得伸手掩他的嘴,叫着,小少爷,别说了!
你是要气死小姐吗?这些不要脸的话,你怎么能说出口?你是被鬼打了后脑勺啊!
你行行好,别手了!
宣代云反而不知为何,极度地冷静起来,对张妈命令,“你走开。
别拦着他,让他说。”
又对宣怀风正色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一肚子的主张,是要对我们宣布的。
我给你一个机会。
你就跪在母亲的照片前,把你真正的想法,通通大胆地说出来。
你说得对,不要欺瞒你,也不要欺瞒我,更不要欺瞒我们可怜的在天上的母亲。
你说,把你的打算,你的心迹,全部说出来。”
宣怀风听出这话里酝酿的风暴,忽然消了声息,眼里含着泪,乞求地看着宣代云。
宣代云不允许他的沉默,把他硬拽到香案前,让他对着宣夫人含着微笑的照片,冷冽地说,“你不要不说话。
我们的母亲,在等着你的回答。
今天,你要不,就对着母亲发誓,和姓白的断绝一切来往,娶妻生子,安度一生。
要不然,你就坦白出来,我们也做个了断。”
见宣怀风身体激烈地颤抖着,死咬着下唇,不肯说话,宣代云又说,“你这样坚定地沉默吗?那你是要逼死我了。
好!
好!
你不愿意向母亲交代,我是要向母亲交代的。
然而我无可交代,我这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到了黄泉,去向母亲下跪道歉。”
宣怀风被她再三地逼迫,只好在香案前,重重磕了三个头,直起上身,望着上方的相片,颤着两片薄唇,哽咽地说,“母亲,宣怀风不孝。
儿子……儿子喜欢了一个人,他叫白雪岚。
儿子想一辈子和他相依相伴。
母亲……求你原谅我。”
张妈仿佛雷在头上劈了一般,惊骇万分地叫了一声,“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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