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牧要回屋去休息,沈砚行叫住了他,平静的说了句:“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小莫是个好女孩。”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穆牧在原地又涨红了脸,在月色里手足无措,连回答他都忘了。
沈砚行回到屋里,在二楼书房找到了大哥沈砚书,他正坐在书案后面,面前是一架古琴。
“这琴怎么样?”
沈砚行倚在门口,并不打算进去。
沈砚书笑笑,情绪已经好了很多,早就平静了下来,“音色很好,是把好琴,你要出手?”
“和别人换一架屏风,你明天来看,特别漂亮。”
沈砚行笑着应了句。
然后他又抬了抬下巴,“弹首曲子罢,房间隔音太好,你刚才调音弹得我都没听见。”
他话音刚落,一曲《禅思》从沈砚书的指尖缓缓流泻而出,这是近人李崇望所作的一首曲子,描绘了人们在寺院里叩拜时,祈求、祝福和忏悔的心绪和对美好未来的遐想。
琴声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得愈发悠扬,沈砚行听着平和的曲调,心里一片沉静,甚至有些心疼。
在长大成人的那些年里,所有人都因为他曾经遭受的痛苦而对他无底线的纵容放任,任由他变得乖张跋扈,直到他自己被现实撞破了头,才学会沉下心来生活。
可是没有人留意和关心大哥的情绪,他的自责和难过在和他同住一屋时加重,或许在后来他们早就不睡一起了,还在日复一日的纠缠于他。
要不是为了排解自己,他怎么可能会去研究什么音乐疗法。
他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依然笑盈盈,“你今年生日,我给你找把新的怎么样?比这把还好。”
“……嗯?”
沈砚书愣了愣,疑惑的望着他。
沈砚行摆摆手,“已经有点眉目了,本来想卖了的,可是要是能用它抵了你的生日礼物,也好。”
沈砚书闻言无声的咧咧嘴,他心里很欢喜,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对面前这把琴的喜爱,如同他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失态。
“我回到妈妈家了,一路平安,晚安。”
沈砚行收到了叶佳妤发来的信息,总算松了口气。
叶佳妤发完信息,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有些怔怔的,仿佛在纠结些什么。
母亲周蕙端了盘切好的水果过来,拍拍她的头,关切道:“怎么这种表情,和你的沈老板吵架了?”
“……哪有。”
叶佳妤摇摇头,叹了口气,“妈妈,我就是有件事决定不了。”
“什么事呢?”
电视里播着热门的综艺节目,一群叫不上名字的年轻明星在嘻嘻哈哈的做游戏。
叶佳妤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镯子上,这依旧还是她原先那支春带彩贵妃镯,“我觉得沈砚行有秘密,妈妈,你说……我要不要问他?”
到底是对他有了独占欲,即便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可她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好奇。
周蕙愣了愣,转头看着女儿,“爱人之间互相坦诚很重要,那如果这个秘密说出来会让他觉得痛苦呢,你还想知道么?”
是坦诚到彼此没有任何隐瞒和秘密重要,还是不惜揭人疮疤满足私心更好,这并不是个很复杂难搞的问题。
叶佳妤却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可是妈妈,我觉得他好难过,那个秘密像一条绳索,把他锁起来了,他想出却偏出不来。”
周蕙又是一愣,她还没见过沈砚行,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只从冯薪的介绍里隐约记起他从前成绩很好,但性格却有些乖张,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该变得稳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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