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沉溺于悲伤不过三秒,齐阳明揉着妹妹的头发,没说什么出门去。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想着表现得好一点,下次也许还有这种写写算算的活计轮到他,总比下地好很多。
这种想法,齐晴雨是料不到的,她盯着哥哥的背影,站起身来动动脖子,无聊地原地踢着腿,到院子里晒太阳。
院子里鸡鸭乱跑,树叶风一吹就哗啦啦掉,每天做卫生的人不知道有多累。
今天正好是郭永年,他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扫地,现在却又是铺满地的枯叶,踩上去咔嚓咔嚓作响。
既然男知青们都去大队部干活,齐晴雨想想觉得自己可以做回好人好事,她拿起屋檐下的扫帚,才要有动作,看一眼女生宿舍紧闭的房间门迟疑片刻。
可她的体贴不过三秒,觉得大家还在冷战,很快挥起扫把来。
还是那句话,青天白日的,想做什么都是各人的权利,许淑宁哪怕被吵醒,也不好发脾气。
她睁开眼看看天花板,从缝隙里钻进来的光让面前的一切清晰,连趴在房梁上的蜘蛛都不例外。
像这种小虫子,任谁看都会毛毛的,尤其是齐晴雨,下乡后还没适应本地这么多的蛇虫鼠蚁,回回看到蟑螂都得叫两声。
一般都是许淑宁抬脚踩死,用纸包起来丢得远远的,不过她现在心里也有点堵得慌,偏过头当作没看到,有一种隐约的快感。
人嘛,总希望自己的形象光明。
许淑宁的念头不过存在刹那,立刻反省起来;只是再扭过头蜘蛛已经不见踪影,仿佛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这可不是自己故意不帮忙的,许淑宁理直气壮起来。
她掀开被子穿好外套,推开门就看到齐晴雨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摇摇晃晃,样子别提多惬意。
许淑宁也没跟她打招呼,提上篮子往外走。
沿着队里的路上,她拐进巷子里,屏住呼吸路过几个茅厕,来到队员的陈大婶家。
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家畜的味道。
作为本队唯一能养超标数量鸡鸭的家庭,陈大婶的家位于大队的角落处,左右都没有邻居,院子的栅栏也比一般的人家高。
许淑宁的个子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敲门道:“有人在吗?”
大概是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叫声太多,连喊几声才有人应。
陈大婶说着“我在我在”
,一边拉开门道:“来啦。”
许淑宁客气笑笑说:“来换点鸡蛋,今天有吗?”
陈大婶看这些知青们特别亲切,因为自从他们来以后自己拿鸡蛋去代销点的次数都少很多,省掉她好多时间。
她的普通话有此进步,虽然仍旧不大标准,却已经能磕磕巴巴跟人唠嗑。
许淑宁听得认真,才辨别出她说的是“接下来要结婚的人很多,过一阵恐怕没几个鸡蛋吃”
,有些奇怪道:“本地都这个时候扎堆办喜事吗?”
陈大婶给她数着鸡蛋解释道:“这不快发钱啦。”
许淑宁都忘记这茬,因为知青们是第一年来,得明年才头回结算工分,她一点参与感都没有,恍然道:“对哦,嫁娶都要花大钱。”
陈大婶便趁机跟她打听起城市的习俗来,时不时惊叹两声道:“都得买手表啊?”
三转一响里头,最能充面子的就是手表,因为成日里戴在手上,亲朋好友们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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