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薄言是第一个敢在老宅这么放肆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温瓷觉得自己僵硬的骨骼开始复苏,手脚也不再那么冰凉。
从前只知道薄言总是戏称她是tyche,但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刻,她居然觉得他是自己的珀尔修斯。
只不过这位珀尔修斯现在应该心情很差吧。
温瓷猜觉得自己没那么痛了,要不然也不会生出想开玩笑的心思。
她在原地等着,看到他径直挥开管家,来到她面前,单手一抄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另一条手臂稳稳托在臀下。
像陷入怀抱那样,让人瞬间得到了安定。
他抱着她就要往外走。
管家在后面小步追赶:“薄先生——”
薄言面色冷峻:“我说了,滚。”
“老太太说让大小姐上了药再……”
“shutfuckingup。”
薄言第一次在她面前爆了粗。
温瓷缓缓眨眼,丝毫不觉得他粗鲁……还挺男人的。
甚至想起很久之前她得知薄言下落时,他已经在华人圈小有名气。
那些说他像豺狼的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Eddie很凶啊,你都不知道那会儿他为了夺资源,酒桌上人模狗样,下了餐桌挽起袖子跟人打架的时候都有。
温瓷从来没信过。
再潦倒,他在她面前都是光风霁月的,哪里会这么不讲究。
但这一刻,她有点信了。
她听到管家的声音被甩得越来越远,而后嘭一声闷响,车门把所有一切隔绝在外面。
温瓷拉好安全带,等到他从另一边上车。
呼吸声很重,在燃烧的引擎声中都清晰可闻。
温瓷有点想笑,她知道这不合时宜,会让人觉得她有毛病。
但此时身体上的疼痛远远小于其他。
她有点高兴,因为起码有人在乎她的伤。
“好痛啊……”
温瓷轻声说,嗓音像在撒娇。
薄言没说话,开车的速度放慢了许多。
在某个红绿灯口,他彻底停下,视线慢慢下移,落在她还晕染着血色的丝袜上。
“不让我过来,是因为这个?”
他肯定是生气了,所以语气硬邦邦的。
温瓷暗自想着,坦白回答:“让你别过来的时候,还没想到要罚我。”
薄言冷着语气继续问:“为什么罚?”
见她不回答,他自我猜测说:“是因为王可生日会上那件事?”
“那都过去好久了。”
温瓷脱去乖顺的外表,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卷那双丝袜,碰到伤口处,她小声的嘶一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听着格外瞩目。
直到丝袜全部褪下,挂在脚踝处,被玫瑰刺扎得深深浅浅的伤口才全部暴露出来。
少了一层遮掩,这样看起来更直观,破了好几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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