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头顶那一对耳朵,他倒不怎么在意。
近百年来人族兴旺,颇有一些同类躲在都市里生活。
更有如本族一般经营数百年的例子,眼前这只小狐狸,不算稀奇。
胡玉生在地毯上软成一团,心中只想着:我杀不了他!
杀不了他!
!
这念头好像脑内有口大钟哐哐直敲,反复回荡、魔音灌脑,无奈全身上下知觉全无,死瞪了郎青峰半刻,竟然怔怔哭出来。
两行清泪滑下来,一头乱发,白皙柔软地身体上几处淤青,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疼。
郎青峰胸口一堵,狐族魅惑人心的能力吗?这小狐狸道行应该没这么深才对。
味道又太熟悉,必然是认识的,然而搜遍记忆想不出眼前这人是谁,他放轻了声音却不自知,“……你到底是谁?”
胡玉生嗓子眼儿里憋出一点儿濒死兽类的哀鸣,眼神渐渐从眼前的人身上离开,空洞洞盯着不知哪里。
我杀不了他……
郎青峰胸口从发堵到剧痛,顾不得眼前这人片刻前想杀自己,也无所谓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谁,撑着轮椅扶手慢慢站起来,尽力走了一步,径直坐在地毯上挪到他身边。
胡玉生眼里的血色退去,整个人好像傻了,只无声地流泪。
郎青峰伸出手在他头顶上悬停了片刻,最终在他后脑顺了一把,“莫哭……”
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没听到这声音极低的两个字,胡玉生脑袋顶上的耳朵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抚过脑袋上的力度,好像弄破了泪囊,眼泪更汹涌地流出来,铺天盖地的委屈,人其实已经没什么意识。
郎青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哭了半天,没琢磨明白自己为什么心里难过,手上却顺着他的气脉捋过去,禁制解除,潜意识里强行提着气的胡玉生抖了抖,瞪着眼睛昏过去。
他这一晚上先中了烈性迷药,醒来挣扎下床,再一番心神激荡,又遭遇重手下全身禁制,早就撑不住了。
郎青峰捏起他的下颌,把他额前的碎发往头顶捋起,仔细打量。
轮廓秀丽精致,眉如远山,眼尾上挑,该是个灵动貌美的狐族少年。
再翻来覆去看一遍身体,皮肤细润有光泽,定然养尊处优或者修行不错,只是没找到任何印记。
确实不是认识的人,然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郎青峰将人揽到怀里,仔细闻了闻,略一犹豫,在他肩窝稍微咬破一点,舔一舔血丝,仍旧不能辨别分毫。
然而他作为妖修,倒更在意直觉一类无迹可寻的东西,虽然不能分辨是谁,自己因他引发了强烈的情绪却不能作假。
一个小狐狸,姑且留下,迟早会弄明白缘故的。
这么一想,郎青峰打了个哈欠,捡起破掉的床单把人随便裹裹,抱着他一起坐到沙发上,顺势按了呼叫铃。
助理子岳很快现身,一看客厅里的情景,呆了呆,没忍住叫了声,“十六叔?”
郎青峰面无表情,指尖无意识地捏着胡玉生的耳朵玩儿,“叫服务送新床单来,再送两套换洗衣服,”
右手在怀里的人腰臀上一划,“男装175-180之间的尺寸,瘦一些的款式,内外包括鞋子都备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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