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淡淡地说:“还没死。
你暂且坐下吧。”
穆国公在老太太身边坐了,这才笑着说:“母亲深夜将我叫来此处,有何要事?”
老太太慈爱地摸着穆国公的头:“儿啊,母亲这一辈子生有一男三女,因你要继承祖宗家业,对你严厉了些。
你可怪母亲?”
穆国公想不到老太太要说这个,一时也有点感触,说:“母亲这是说哪儿的话。
母亲的教诲,儿子永不敢忘记。”
老太太的眼睛湿润:“人老了,总是疼爱孙子孙女些。
这些年你我好久不曾好好说话了,现在想来,心里竟然有些难受。”
穆国公连忙说:“儿子忙于军国大事,不曾在母亲面前尽孝,是儿子的不对。
母亲这般感触,不知出了何事?”
老太太缓慢地说:“人老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死了。
今夜想起好多年未曾和你好好说话,若是死了,岂不遗憾?想着想着就心里放不下了。”
说着紧紧抓着穆国公的手。
穆国公看老太太说话颠三倒四,颇有感触,知道今夜一定发生了事情,便向着叶裴青使了一个眼色。
叶裴青走上前,拿起老太太身边的一个小瓶子,双手奉给穆国公:“父亲,请看。”
穆国公安抚了老太太一下,腾出手接过小瓶子,打开一看却是一些粉末,便问道:“这是什么?”
叶裴青说:“金刚粉,是一种慢性毒药。
粉末细致坚固,若长久混在食物中吃了,会粘在胃里,将胃壁划破而死。”
穆国公脸色难看地说:“怎么回事?从何而来?”
陈玉珍哀嚎着哭喊起来。
清兰磕了一个头,镇静地说:“老爷在上,容奴婢细禀。”
“说清楚。”
清兰说:“十天前,我按照惯例回家探亲半日。
一回去,家中遍地狼藉,空空如也。
我十分害怕,到处问怎么回事,一个邻居说有天晚上家里来了几个蒙面人,把我的寡母和五岁的幼弟捉走了。
我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心想这可该如何是好,却看到一张字条。
我哪里认识上面的字呀,连忙找人帮我看,原来是‘若想家人活命,一字不许声张,十日后三更西院小巷中等’。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回来之后魂不守舍,做错了好几件事情。
没想到老太太没说我,倒让世子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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