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凤舞重重哼了声,冷笑:「那你们刚才又待在一起在干什麽?」
「晚生只是给青檀师弟讲了几个笑话,又教他变戏法而已。
」舒流衣取过自己肩头一朵落花,双手背到身後,口中念念有词一番後又把双手伸出,已握成两个拳头,笑道:「秋掌门,你猜那朵花藏在我哪只手里?」
原来先前这家伙和青檀是在玩这小孩子的游戏,秋凤舞愠意稍减,淡淡道:「你自己玩去罢。
」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未雨绸缪,防患於未然,便警告舒流衣:「这次就算了,要是让我看到你再招惹我的弟子,我绝不饶你。
」
他返身欲行,却听身後衣袂掠风,舒流衣纵身绕到他前面,笑嘻嘻地道:「秋掌门你就猜一猜麽!
」
面对这麽块黏人的膏药,秋凤舞自觉有些头痛,又自恃身分,不愿对个病患後辈动粗,随口道:「右手。
」
舒流衣笑著摊开右拳,空无一物。
「那就是左手了。
」
秋凤舞话音刚落,舒流衣又把左拳打开,同样空空如也。
「秋掌门,你猜输了。
」
「你早已经把花丢了罢?这戏法有何稀奇?让开吧!
」秋凤舞不屑地一振衣袖往前走。
「非也非也。
其实那朵花,晚生早就放在秋掌门头发上了。
」舒流衣得意轻笑,边伸右手向秋凤舞鬓角摸来。
「放肆!
」男人动了真怒。
以他的修为,便是一片飞絮近他身,也躲不过他的耳目,怎麽可能被舒流衣放上落花而不知。
这无赖浪荡子,竟敢对他动手动脚,心念电转间,他一掌已挥了出去。
舒流衣猝不及防,被这掌结结实实拍中胸口,连哼都没哼一声,如个巨大纸鸢飘起,撞上围墙再落地,张口,鲜血喷得身前草地上、衣襟上尽是殷红。
秋凤舞馀怒未消,雪衣一晃移到舒流衣跟前,正想把人丢出去,却见舒流衣惨白著脸,举高右手。
那朵白花就夹在他指缝间,此刻已被血染红。
舒流衣满脸苦笑,呕著血断续道:「花一直、一直被我藏在手背後,我只想使个障眼法,变、变戏法给你看,没别的、别的意思,我……」到最後气若游丝,手「啪嗒」砸上地面,人也晕死过去。
秋凤舞僵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收场,半晌,终是无奈摇头,俯身托起了舒流衣。
人,是肯定要救的,还不能让弟子们知道舒流衣被他打成了重伤,否则戎骞旗收到风声,势必天天往他这无香院跑。
他无声叹了口长气。
明明一心想让这舒家大公子尽早离开昆仑山的,这下可好,没一两个月的静养,舒流衣绝对无法康复如初。
这个舒流衣,果然是他迄今遇上最大的麻烦。
「咳咳咳……」一阵虚弱的低咳声中,舒流衣缓慢地从榻上坐起身,费力披起件外衣,下了地。
半月前秋凤舞那一掌险些震碎了他的肺叶,幸好昆仑派的大夫医术十分高明,在舒流衣晕迷时,一帖药剂便稳住了伤情,舒流衣苏醒後,又有秋凤舞每天过来输些真气为他化散瘀血,活络经脉,他伤势好得很快,从两天前起,已经可以落地活动片刻。
他扶著墙,慢慢走进院落,靠著大树坐下,天色已近黄昏,风里带上了萧瑟寒意,舒流衣下意识拢紧衣襟,听著自己的轻咳声在院里回响。
这无香院,如今就只住著他和秋凤舞两人,除了有个又聋又哑的老仆每天会来做饭洒扫洗衣,再没閒人来打扰。
舒流衣对现状很满意,之前故意亲近青檀,就为了逼秋凤舞将青檀赶离他身边,好与秋凤舞单独相处,而後那一掌虽然不在舒流衣预计之中,他仍是咬咬牙硬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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