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累了倦了,不想听到那个尤物的任何事。
“没错,我们就是上床了。”
她红了眼眶,破罐破摔。
脑海浮现着祖玉的话,比着葫芦画瓢似的:“我们一夜可以好几次,一次比一次舒服,爽的要命……那么,你让我怎么做到不怀念不幻想?大家都是俗人,俗之又俗的野蛮人……这样我们才像夫妻!”
房间死一般的寂静,像深夜里,漆黑一片的墓地,压抑,让人毛骨悚然。
怪不得有人把婚姻比作围城,比□□情的坟墓。
顾初旭脸色铁青,拧紧的双眉下,是一双冷冽审视她的眼睛,周遭都笼罩着寒气,“还有呢?”
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消散不去的倦怠。
她像在记述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语调清清冷冷,没什么温度:“还能有什么,就是做了,他比你温柔比你床技好,每次都让我神魂颠倒……我所追求的契合,顶多也就是这样。”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离婚吗?放我自由。”
“你是想离婚才这么说吗?”
“不是,是迫不及待想奔向他。
你看,他未婚妻都来我家了,真是往我心口捅刀子,他大概在刺激我。”
“……我不信。”
他哑然。
“如果不信可以让你舒服点的话,我也建议你选择不信。”
他重复问了一遍:“冯冯,你是不是想离婚才这么刺激我?”
“不是,”
冯清辉眼眸泛起湿润,话依旧凉薄,“我并不想这么伤害你,但我已经尽力了。”
两人对望着,他们有过无数次这样的对望,但好像最唯美的一次,就是美丽外衣遮盖下,那场丑陋的一夜情。
顾初旭的心就如隔夜的黄花菜,逐渐凉透,手掌用力覆盖住脸庞,搓了一把,“……当初,为什么答应我的求婚?”
“其实我当时纠结了很久很久,”
冯清辉看着他耸肩,眼眶红彤彤地,半真半假欺骗他,“我很不确定是否想要跟你开始这段婚姻,你可以去向我姐、展静,我身边要好的朋友去求证,等待结婚的那段时间,我完全没觉得欣喜、激动、期待,每天看着日历表,时间一天一天的减少,我就有一种前面是万丈深渊等待我跳的惊悚,像等待凌迟一样煎熬……大概很多女人,也曾像我纠结过,但没有更好的选择,没有更好的男人,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如今我在深渊之下待了三年,祖玉的出现让我终于想明白,放不下≠爱,人活一世,要潇洒。
还那么年轻,千万不要得过且过。”
顾初旭沉默了许久许久,她从未见过的久,翻涌不断的喉结暴露了这个男人心底此刻的感受。
他是个不喜情绪外露的人,纵使到了此时此刻,依旧留有彼此的体面。
这些年,岁月偏爱他,在他脸部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白皙的侧颜依旧英挺干净,凸出的喉结透着难以掩藏的性感。
冯清辉曾经很爱在他睡着时,用食指描绘他的喉结,青色带着胡茬的下巴,柔软单薄的双唇。
有人说嘴唇单薄的人生相刻薄,他完全是个例外,他的唇异乎寻常的柔软,没脾气时吐出的话,也是平淡温和的,像圈养的绵羊,无比温顺。
顾初旭一言不发转身离去这刻,冯清辉只觉得心中有一根,拉得很紧很紧的弦,无可挽回的,破灭性的,突然崩裂。
伴随着“嗡”
的一声,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溢出,终于无声无息掉落。
视线模糊到连地面都看不清,她像个盲人一样摸索到床沿,枕着手臂慢吞吞趴下。
泪水一滴两滴三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脸庞迅速滑落,砸在床单被褥之上,发出沉闷,不容忽视,充满重量感的声音。
房间的门他走的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关,脚步声越来越模糊,她听到楼下父亲母亲跟他攀谈的声音,她努力去听,顾初旭说公司突然有事需要马上走,来不及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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