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得了了。
「为什么没有叫我?」
她还得去给她那夫君名义上的母亲敬茶,才过门就睡迟,人家会怎么说她这媳妇啊?
尽管腰酸腿疼,把那昨夜和她同床的男人在心里骂了个臭头,她还是忍着两腿酸软的下了床。
「王爷让我们不要吵了王妃,说让您睡。
」拿青盐给她漱口,涤温水给她擦脸的秋嬷嬷可从来没见过王爷对谁有这么细致过。
「他人……王爷呢?」
「半个时辰前还在外院练武,这会子得问问汪管家才知道,要奴婢叫狗剩子来问看看吗?」
「嗯,我们赶紧着装吧……嬷嬷,以后这些伺候的事让别人来,您可是小闲的教养嬷嬷,怎能让您做这些事情。
」她看着那已经备好,只有正妻才能穿的正红宫装,这要穿起来可得费不少功夫。
「哪能呢?」
「往后我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您指点,嬷嬷就别跟我推辞了,您唤个人进来帮我着装挽发可好?」她不容秋嬷嬷推辞。
秋嬷嬷见她坚持,只好很快把人叫了进来。
「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如沐春风的嗓音传来,人跟着声音进了内室,是焕然一新的紫郧。
他身穿朱紫通绣九蟒单丝罗长袍,腰间配黑金镶红宝石腰带,两边各垂一只巴掌大的蓝田玉佩,衣襟则用一枚青玉蓝宝石扣起来,头戴紫金小冠,看得鱼小闲说不出话来。
紫郧看起来很享受她吃惊的样子,他垂脸去吻她的眼角,一手让人退下,一手搂住她的腰。
「我这不是着急要去给公主婆婆敬茶吗,我睡过头,你也不会叫我,要是让婆母坏了印象,唯你是问。
」
「她老远来一趟,都还没歇过气来,哪有空吃你的媳妇茶。
」
这话说得太不负责任了,人家千里迢迢来这一回,就是专程为了他的婚事和见儿媳妇的面不是吗?
「她吃不吃我不能替她决定,但哪有媳妇让婆母等的道理。
」哪个儿媳妇不必在婆母手下讨生活的,虽说这婆母不会长住滕王府,但无论如何,该她做好的事情,没道理连维持那点友好的表面都做不到。
「反正曲的直的,你总能说出歪理来。
」知道拗不过她,他吩咐人进来服侍。
一炷香后,紫郧牵着鱼小闲的手慢悠悠的从内院出来,分别搭着软轿去到了前院的堂屋。
大长公主的长相如何,身为媳妇的鱼小闲也就趁着奉茶的时候偷觑了那么一瞥,便垂睫敛目。
云髻高绾,通身派头,脸颊消痩,下巴略尖,倒是一副美人相,只是眼睛上挑,显出几分傲气,光看外表,是个很不好对付及打交道的人,尤其那眼里的不屑和鄙视,怎么遮都没遮住。
所以她一口媳妇茶喝上半天,看似忘记叫她起来,鱼小闲一点也不惊讶。
这位大长公主对她不喜的杀伤力不大,除去她和身边那些宫女嬷嬷挑剔和瞧不起的眼光确实让她有些不好受外,其实人生就是这样,不到一定的阶段,不会知道有些事肯定会改变的,就像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堪比小强的韧性和耐力。
不过她的背后可没有一个默不作声的男人。
女人为难女人,千丝万缕的背后就是有个默不作声的男人,她家夫君摔杯子了。
大长公主放下了茶盅,一旁的嬷嬷拿出一个大封赏双手奉上,除此之外,大长公主又从自己腕上褪下一只缠丝玛瑙镶各色宝石的镯子,垫在了茶杯下。
「谢母亲大人。
」她恭敬磕了个头。
秋嬷嬷扶着鱼小闲起来,她发丝未乱,大红宫绦下压裙的白玉透雕飞天坠动也不动,承恩后的风姿如同微沾春水的梨花,颤巍巍的展露着初为人妇的风情,大长公主见她容色温婉,举手投足尽显世家之风,让就连发丝都透着精明刻薄的她乍然也挑不出一根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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