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阳在平地里那顶日晷的针下斜过了一角。
沈楼的门终于开了,三当家和二当家早市赶趟似的挪了脚凑上去。
就见沈姑娘被那男子牵着手走下楼梯,男子镇静,后头的沈姑娘脸颊上还残留些方才亲热过后的薄红,表情尴尬,露着几分难以示人的羞涩。
两人收拾过了,衣装整整齐齐。
可那嘴上都长了创口,衬得又红又肿引人遐想,那么方才所经何事就显得心照不宣了。
出了门,她们两个就大咧咧杵在门口那儿,长幸的脚步顿了一下,“等等”
,看着两位当家,“进去吧,我出去一趟。”
声音都哑了,三当家憋不住笑意,微妙地呵呵两声,她不敢和长幸对视,一对视就脸红,扇着手风去看旁边的窦矜。
这一看不好,脸更红了。
手风扇得更激烈起来,把眼睛避开,嘴里念,“罪过、罪过。”
二当家嘴巴开开合合,也是半晌打不出一个响屁。
长幸脸上有如火窜,窦矜将那低处牵着的手拉到自己那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搂住肩,只随意瞧了二位当家一眼,“我先将她带走了”
,便伴着长幸离开。
后头的侍从涌跃过她们,上去和窦矜和长幸护在中央。
长幸边走了几步回头,两个当家还跟木头人似的杵着,嘴里能塞两个鸡蛋,抿抿唇,红着脸叹了一声,“我回头跟你们解释。”
两个当家就站在那儿看她被这男子相搂着带走了,半晌反应不过来。
二当家先将嘴巴合上,说了句“这男人好生霸道”
便进了屋,发现桌上搁下了一袋钱,想起来是赶客人时那男子的手下留给她们的。
在他霸道无理的基础上加了几分:“还算有点良心,家底殷实,不穷。”
三当家跟着进了屋,一个劲儿戳着二当家,“这沈姑娘难怪不要你给介绍的,她这情郎长的······”
两片嘴唇扯到耳边,面露回味,“不输我遇见我家那口子当年啊······”
都尉府里,远远的班善、孟常和带着一双孩子的辛姿,夹着其余一众官员就站稳了等在那儿。
辛姿看清了,忍不住落泪冲过来跪拜,“女君子!”
她以手扶贴额,拜服在长幸对裙角,其余人亦最随之叩首磕拜。
“快快请起,”
长幸乍听女君子,这称呼已久不用了,勾得人鼻酸,她也回礼道,“我如今是个庶人,众位不必行此大礼。”
窦矜拉住她下弯的身体,严辞补充,“你不是庶人,你是朕的大汉皇后。”
长幸撇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她请众人回席地,扶起涕泪不成样的辛姿,抽出帕子为她揩泪,“傻姑娘,都是当母亲的人了,莫要哭了。”
孟常兼顾着她带来的那一对熟睡的孩子,感慨道:“阿姿日日念着女君子,实在激动,她平日还是很沉着的。
阿姿,放女君子回主座,莫要缠了。”
班善此前不知她是谁,知道了也是跟那两个当家的反应一样,呵呵地笑,或者愣愣的杵在那。
想以后有的吹了,自己可跟皇后下过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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