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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裴老爷轻抚她的背脊。
裴夫人这压抑了多年的怨恨如今因为赵丞相的出现一下倾泻而出,“老爷,难道你能不恨不怨吗?那个瞎了眼的狗东西,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裴夫人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淹没了声音,裴老爷爱怜地搂住她,也不再说话,哭泣声在屋内蔓延开来,宛如悲凉的乐章,奏响了往日的一幕幕。
“女子太美是祸水,男子太美是悲剧……我不希望逸远重蹈覆辙,所以如果……这孩子就拜托你们了。”
当日那个人的笑颜仍然记忆犹新,虽然已经没有了那出众的外表,可是那股难掩的温柔直透人心底。
逸远很像他,不光是容貌、性格,还有那份出自内心的温柔。
“夫人,要不要去京城看看?”
“……!”
裴夫人抬头,难以置信地看著丈夫。
裴老爷温和一笑,“我在京城业结交过一些朋友,虽然不太可能见到逸远,但至少还能了解一些情况,所以夫人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发?”
“我要去。”
裴夫人坚定地回答。
夫妇两人的手在此时握在了一起,想著同一件事,也想著同一个人。
自古君王多薄情,他们从来没有奢望皇帝对逸远有几分真心,只是希望这个孩子能顺著自己的心意平平安安地过这一生,仅此而已。
……
皇宫里这些天的气氛诡异极了,也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原本被皇上亲自接出来的宸妃竟在当天又回去了冷宫,只是有太监看见,皇上是以哀伤的神色目送著宸妃远去,而他不追上前的理由却真的无人知晓。
这日後,皇上也没有再去见过宸妃,而是下了旨意让宸妃回了麟趾宫,娇阳与小安子也恢复了原职伺候宸妃。
照理说,这该算是“冰释前嫌”
,可除此之外,皇上那里就再也没有什麽动静,没有赏赐、没有探望、甚至没有一句关切的询问,而宸妃这里也似乎不在意,依旧过著自己的生活。
日子似乎又回复了以往,皇宫里有个皇上,皇上的嫔妃里有个男人,就是这样。
淑妃和贤妃也隐约察觉了皇上对裴逸远态度上的变化,因此也稍稍安心下来,至少现在她们不用担心那个“後位”
会被这个男人给夺去了。
“失宠”
这是宫里每年都有的事,裴逸远都已经“失宠”
半年多了,也无所谓之後怎麽样,凌凤要他再次搬回麟趾宫,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就像当初进宫时一样,而之後凌凤没来打搅让他很是安心,但心中有个小小的角落还是有些失落,不过比起之前,这已经是很微小的感觉了。
在这冬日里的午後,在温暖的阳光下,穿著棉袍躺在椅上浅眠成为了裴逸远的一个新嗜好。
这个时辰,小安子应该在前面煎药,而娇阳则是在准备点心,没有人再来打搅他,这是属於他自己的时光。
周围宁静祥和,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或是树枝被风吹过的声响,温和的阳光照在身上舒适温暖,双手交叉在身前,麽指相对著摩挲,裴逸远闭著眼睛开始回想。
回忆以前的事,除去和凌凤一起的那段日子外,他什麽都想,就连在冷宫生活、劈柴受罪的那段日子也想,然後越想越远,越回越过去,想那个在扬州的家,想家里的亲人,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麽样……
“逸远……逸远……”
“……!”
忽然脑海里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应该从来没有听过,可是为什麽会在这时浮现?他是谁?
这个疑问藏於心间,倏然脑海里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一个男人搀著一个男孩在冰天雪地里前行,他身上只著一件薄衫,可男孩却是厚实的棉袄,他撑著那把破旧的油纸伞,将大部分都让给了男孩,自己一边咳嗽著一边前进。
这是什麽?裴逸远皱起了眉头,却是再也想不起什麽,关於那个男人,关於那个男孩……
冬日的午後,坐在书桌前的凌凤一如既往地批阅著奏章,曹公公随在其身侧,眼睛时不时地瞥向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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