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道,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
“你和袁大哥的房间没人动过,如今恐怕没法住人。”
虞水佩的语气带着抱歉,“我们不知道今天你会回来,不如今夜先在我那儿歇下,让下人们打扫完毕再搬回来。”
门被推开,久无人住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袁大哥下令这里的东西谁都不准动,所以自从你离开后,就再也没人进来过。”
她有些内疚,拼命地解释。
“没关系。”
他保留攸关他们的一切,又为什么要住到别的地方去?
是相见不如不见?这代表她伤了他的心,连她用过的物品他也不愿看见——
物是人非,诸般熟悉的东西映人胭脂眼帘,她东摸摸、西看看,每样东西都摆在原来的地方,薄薄的灰蒙盖着,她一触手,薄灰就沾在手指上。
她居然离开了那么久!
其实,说是怀念曾经留在身边的事物,倒不如说是思念会在这里共同生活的人,岁月匆匆,相思却如醉酒沉淀在朝朝暮暮的魂梦中,一丝一缕,怎么也忘不掉。
“克武快骑上别庄去,相信很快就会把袁大哥带回来了。”
看胭脂不言不语,水佩心中有些发急。
她发现眼前的裘胭脂和以往有些许的不同,她的眉睫眼稍带着轻愁,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怕的姑娘了。
情之一字,难道磨人至此?
想到胭脂又想到自己,她不禁蛾眉深锁。
“我要在这里住下。”
胭脂推开窗帘,让空气流通,又找了把布掸子动手清理一切。
“可是——”
“别可不可是,如果你闲着没事就来帮我。”
胭脂卷高衣袖,马上干活。
水佩不由发笑,方才她还以为胭脂变得不一样了,没想到是看走了眼,胭脂之为胭脂,或许就是性格中这些与众不同的物质吸引人,或者,她依然还是有能力将袁克也从那荒芜的别庄带回他们的身旁才是。
“为什么克也不住在这里?”
她找来剪刀裁开被褥,埋头工作的同时也丢出问题。
“恐怕是怕触景生情吧!”
她有些闪躲,有些言不由衷。
为了闪躲,她捉住被褥让胭脂顺利将里被抽出。
“是吗?我以为他住到别庄去的理由,大抵是恨我的成分多过触景伤情。”
这样的结果只是她心中多余的揣测,也许是她的多心。
虞水佩有点惊诧,就像胭脂不小心说中什么似的。
“怎么……可能。”
“我摔下山坡后被我义父所救,之后,克也曾找到我,他要我跟他回来,可是我出尔反尔,失信于他,我想他不会原谅我的。”
“原来还有这段原因,我们还在想袁大哥为什么非坚持搬走不可,难怪他走时伤心成那个样子。”
虞水佩拾掇过去的点点滴滴,拼凑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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