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会听到?”
晓丘转头问我,长长的发丝也随着动作在风中划开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的发色本是带点棕色的黑,此刻在夕阳下却被洒上了一层澄澈的黄,如同琥珀的颜色。
“那些……植物……”
我支支吾吾地说,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奇怪。
从小开始我就老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想一些莫名奇妙的事,譬如会说话的植物,再譬如说变成人形的狐狸等等,母亲说我曾经到处对人说看到过会走路的萝卜,这些事让幼时的我落下了“撒谎精”
的绰号,直到念了初中才慢慢地摘去,但那也只是因为随着成长我开始懂得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再随随便便告诉别人的缘故,但在我的脑子里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冒出那些荒唐的念头,尽管在岁月的流逝中我也渐渐开始明白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无稽。
“植物?”
晓丘表姐皱起眉头,偏着头想了一下才笑道,“不是不可能哦,似乎有植物学家宣称植物也有自己的语言和交流方式,比方说……嗯……”
她不自觉地翕动了下小巧的鼻翼,这是晓丘表姐从小就有的习惯,每当她开始努力思考的时候便会情不自禁地做出这样可爱的举动。
“抱歉,我想不起来了。”
她遗憾地朝我笑笑,“秦的想法总是很特殊,表姐跟不上你的思想啦。”
这回换我不好意思了,晓丘的善良在我就是她从来不会对我的荒唐想法表示出不屑或是嘲讽,她会认真地去考虑我想法的合理性所在,并且从不敷衍我。
“是我多想了。”
我把手插到裤兜里。
与晓丘表姐不同,我是浑身没有女人味的那种野丫头,剪短短的头发,喜欢穿运动类型的衣服,加上一米七的身高曾经被不少人误以为男孩子,甚至在情人节的时候还有过收到女生巧克力的尴尬事。
“啊,差点把正事忘了。”
晓丘突然叫起来,吓了我一跳。
“嗯,正事?”
“跟我来就知道了。”
晓丘神秘地冲我笑笑,转身向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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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已经有十多年没见了吧……”
才走到前庭,便听到姑父的大嗓门。
体育老师出身的姑父虽然年岁已近六十,嗓门和脾气却还如年轻人一般又急又大。
“是十四年了啊,晋才表哥,那一年这孩子才六岁。”
有个温润的女声,应该是有些岁数的人了吧,那声音听起来相当的从容却又有种柔韧的张力,是有客人来吗,表姐说的正事?
“啊,是在老爷子的葬礼上吧,都这么多年了。”
“爸,我把秦带来了。”
晓丘表姐整理了一下发丝,率先进入了厅堂。
我跟在她的身后低着头进去。
与我的外貌不成正比的是,我其实相当的怕生,即使已经到了该要学会面对社会的年纪,我仍然执著地不肯离开自己狭小的天地,抵触着与他人做过多地接触,这或许也是因为我那颗古怪的头脑所导致的吧。
我匆匆地走进去,眼角余光只瞟到那一边的雕花红木椅上坐着两个人。
“来,认识一下,这是小女晓丘。”
姑父从座椅上起身把表姐带到客人跟前,也顺带示意我跟过去,尽管不愿意,我仍然低着头走到客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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