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荼娜从瞿雨兮的身后拉住了他的手臂,慢慢的从他身后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的神色显得疲倦,反问道:“你叫什么?”
厉雀仔细的观察她,然后被一阵巨大的失望所笼罩。
因为她的反应很陌生,没有丝毫的激动欢喜,只有虚弱和几分防备。
她不认识他?
“我叫厉雀。”
“我叫伊荼娜。”
他觉得她和自己梦中之人如此相似,可她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
这让厉雀觉得心脏宛若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厉雀说:“跟我走。”
瞿雨兮大惊,但伊荼娜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必惊慌。
周围的弟子们也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变故,许多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暂时无人成功。
整个考场,一时之间,站立着的竟只有罪魁祸首,以及伊荼娜和瞿雨兮三人。
少女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伊荼娜看着他,眼神柔软了下去,厉雀心神为之一荡,却听见她说:“恕难从命。”
魅魔使用了催眠的天赋,厉雀的眼神刹那空白了起来,重新炸开,猛地扩散出一片黑雾,引起了一阵惊慌,但很快,人们就发现他并不像是失控攻击,而是缓缓地落入少女的掌心,慢慢凝聚成一粒缓缓旋转着的黑色小球。
白衣少女站在宽阔的平地上,垂眸握掌成拳,将那方才叱咤云海,常人根本无法理解,所以也无法击败的恐怖之鬼,攥在了手心。
那轻描淡写的姿态,一时之间叫人觉得仿佛身在梦中一般不真实。
旋即,她朝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弟子缓步走去,他们的身体看起来并无伤痛,但灵魂却已在黑暗中饱受折磨。
比如一位一直在翻滚哭嚎的弟子,捂着手臂,涕泗横流的狂乱谵妄道:“好痛,好痛,好痛,别割了,别割了!
我的手——我的手!”
不知是体验到了千刀万剐,还是刀凿斧劈。
少女便从他开始,微微弯下腰去,轻轻在他们的额头一点,在痛苦的余韵中煎熬的弟子们就纷纷闭上了眼睛,卸去了力气,陷入了悠长的梦境,扭曲的表情慢慢的缓和,最终变得恬静。
很明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似乎能抚平他们的伤痛,她在“安抚”
他们。
于是剩下的弟子们躺在地上,不少人的痛苦喘息都轻微了不少,他们的眼睛却不自觉的追随着她的脚步,然后发现她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脸上也流露出了疲倦。
魅魔当然并不疲倦,她甚至都不需要点触他们的额头,只要对视一眼,就能将他们催眠进入梦境,不过,她很清楚,仪式感十分重要。
这就是教廷为什么要为不同场合,制定不同的祭祀方式和环节。
就是为了给人感觉“这很重要”
,从而让人心生敬畏。
更何况,如果付出显得太过轻易,就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所以赎罪券卖得越贵,人们越觉得它珍贵——其实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
因此,再一次俯身点额,直起腰来的时候,伊荼娜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纤细的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
瞿雨兮连忙赶上去,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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