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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刻,难当的热力让若茴挥下了如柱的汗水。
她顶着艳阳向露天咖啡座迈步而去。
他优闲的坐在小方桌旁,手里轻捧一本书,旁若无人的端看着,尽管坐姿懒散,但是全身散发出的男性魅力教人一瞟难忘。
他已经够黑了,偏偏挑一件白衬衫穿,若茴觉得“黑白郎君”
这四字适合他。
等若茴走近他时,他才放下书。
她定眼一瞧,漫画书!
这令她深深地警告自己,千万别对这个男人抱持太高的期望。
“瞧够了吧!
咱们可以上路了吗?”
他将书一合,拾起地上的提袋后,站直身躯,伸出一臂搭在她的肩头上,像个哥俩似的朝停车场走去。
若茴虽有一六八公分高,但是真要肩扛起他的手臂,还是暗喊吃不消。
为了不强化两性的冲突,若茴只好傻傻地扛着重担了。
※※※
晨曦中,曙光初露,一抹金红在东方的天际乍现。
阁楼上,若茴曲膝横坐在窗台,大摇笔杆地写着家书。
她将这一个月来的游历,巨细靡遗地全数写于信上,甚至告诉母亲,她打算多待几个月,生活费方面不需母亲操心,因为已有人介绍她在一家中国餐厅端盘子之类的工作……落笔至此,她忽地重叹了口气地搁笔了。
也许她不该这么老实跟母亲提金楞的事,老妈一定会来信痛斥她,怎可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甚至去餐厅端盘子?一个具有珠宝、建筑师双重身分的男人根本无助于改善母亲多疑的天性,只会讨一顿数落,但若茴不愿撒谎欺骗,只得省略他的背景故事,强调她在格拉斯哥学英语的事。
好险,老妈搞不清苏格兰跟英格兰有何差别。
事实上,没有人会跑到这里来学英文的,当地人讲的英文连南部的居民都得全神贯注、竖起耳朵聆听,比听俄国人讲英文还痛苦。
正因为如此,她的语言能力突飞猛进,听力也在两个月内徒然倍增。
当其是失之东隅,收之桑偷。
透过金楞,若茴得以与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结缘,自台湾来的没半个,反倒是来自日本、韩国、香港、印度、南非及南欧的学生占多数。
最教若茴惊讶的是,金先生的确有女朋友,而且不只一位,事实上,是二的三次方,而这还只是今年的纪录罢了。
当金楞领她走进一家年轻留学生聚会的小茶馆时,男孩们嬉笑地拥上前围绕着他们,女孩则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原位,眼带敌意地冷眼打量她。
等到他大声宣布她是他妹妹,并警告在场男人碰了她就得等死的话后,那群女孩随即变了脸,开始和善、可亲地称赞她多可爱、多漂亮、多甜蜜,牛奶般的肌肤有别于做哥哥那张粗糙的褐脸。
呵!
她们真是八面玲珑,在确定她无害时,便使出浑身解数地拉拢她。
于是,她从门边第一桌的日本团转至第二桌的韩国团,再转至第三桌、第四桌的香港及南欧团,她闷不作声的听着各团苦主聊他、怨他,看着她们以犀利的言辞数落他。
终于,她转到室内角落,走向正与朋友打撞球的金先生,然后当着大伙,笑容满面地以中文大骂出声,“亲爱的哥哥,你是个混球!”
正翘起臀部、弯着身子伏趴在撞球台边的金楞一听到她这番话后,脸上的笑意赫然冻结,弯起的手肘也适时地停下瞄准母球的动作,接着打直腰杆,球杆递给旁人,酒杯往旁一搁,手里的烟头一捏后,旋身与她面面相觑,“什么意思?我是个混球?把话解释清楚。”
“我耳闻你的恶名了,日本的阳子哭得死去活来,韩国的喜真哀怨地祝福我那位将来的嫂嫂幸福,很不凑巧,英国的黛芬尼不在,我无从得知她的高见,想来对你的评价也是不高。”
“是吗?那她会告诉你,她们自作自受!
我从没用甜言蜜语哄骗她们,甚至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们不可能有将来,请她们早早转移目标。
她们死缠着我,有什么办法?”
他跟着若茴走向出口处,为自己辩护。
“你可以拒绝。”
若茴转身面对他。
他西露嘲讽地反问:“何苦来哉?盛情难却,我为何要装成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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