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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女子便生来低人一等,这种观念,恕她不能认同,她只承认自己缺乏说冷笑话的本事,既然他不欣赏,只能说他没眼光。
既然非得住下来,她就不得不好好的打量打量这间土胚房了,这房子一眼就能看透,左右横竖两个隔间,卧室和堂屋是共用的,客人进门后就一点隐私也没有;家具只有一桌一椅,木头连清漆也没有;炕床上一床破被子,里头的棉花又沉又重,一点也不暖和,想到她盖着那张被子睡了好几天,腿和脚却还是冰凉的,这到冬天是要怎么过?
至于灶间,空荡荡的一件什物也没有。
格局「温馨」得很,却是只五脏不全的麻雀。
虽说她打小没了爸妈,被爷爷养大,但她爷爷可是台湾艺术大学古蹟艺术修护学系的教授,也是故宫博物院副院长,生活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爷孙俩也算过得殷实,她压根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会穷到这种地步,望着这么简陋的屋子,顿时欲哭无泪,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门嘎吱了声,走进来一个身穿青布圆领棉衣裤,一头黑发用一把褪色的铜簪固定,绑着碎花头巾,手提竹篮的少妇,她五官清秀,虽然收拾得格外利索,神情看起来却有些拘谨。
她进门一看,似乎没料到田十四会坐在那,楞了下,但很快回过神来,只是脸上的局促更深了一层。
她朝田十四屈了屈膝,才走上前来,「大妹子,你终于醒了,饿了吧?」
鱼小闲闻到甘薯的香味,本来没有动静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少妇牵着呆站着的鱼小闲坐到炕床上,掀开竹篮子的棉布,拿出来一碗香热的甘薯稀饭,自个儿也在炕上与她面对面坐下,用木勺子将稀饭拌了拌。
「趁热吃,吃了才有力气。
」
鱼小闲接收了这身体的一小部分意识,她呐呐开口,「安……嫂子。
」
这安娘子夫家姓安,丈夫被徵召去了战场,几年下来没半点消息,生死不明,膝下只有一个年幼的独子以及和儿子年纪相差两岁的小叔,公婆皆已过世,孤儿寡母又带着小叔,平日就靠安娘子给人做一些针黹过日子。
「那天是嫂子扶我进屋的吧?」
「你还说呢,要不是我正好从你屋前经过,我见你当时带着包袱,莫非是要出远门?不料你太过匆忙,竟就跌了个狗吃屎。
」她瞅了眼一动也不动的田十四,没敢对鱼小闲说自己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已经够苦,她明明家里头有个男人,日子却过得比自己这个寡妇还不如……难道她那天是因为捱不住苦日子,想离家?
她想来想去,想了几日,有限的思维里,就得了这么个答案,可也知道只是自己凭空揣测,所以把这些话全咽进肚子里。
「多谢安嫂子帮我大忙。
」
「隔壁邻居互相帮衬,哪说得上谢,太见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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