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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阙没有答话,只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直盯得贺景升生生咽了口唾沫:“行……吧,四月底就四月底吧。”
说着,他手脚麻利地低头把桌上的几个餐盒依次掀开:“来来来你快吃吧,再不吃都要凉了。”
江阙接过他递来的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起菜小口小口吃了起来,而贺景升则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了近来的琐事,从首都富豪狗血恩怨说到圈内金主包养传闻,仿佛一台人形自走八卦机。
其间帮宋野城收拾好房间的豆子下楼告辞也没能打断他的播报,直到时过午夜,连白毛都嫌聒噪般开始“喵喵”
抗议,他才终于不情不愿地起身、拎着一大袋厨余垃圾翩然离去。
将贺景升送出门后,江阙给白毛添了些食水,将沙发边的落地灯打开,这才关上了客厅的大灯上了楼。
下午连着晚上坐了太久,他的腰背微微有些酸疼,上楼时忍不住抬手捶了两下,揉按着进了二楼走廊。
走廊里灯光柔和,江阙刻意放轻了脚步,不料刚走到卧室门口,忽听身后的房门传来了咔哒一声轻响。
江阙回过头,只见宋野城已经换上了一套家居服,毫无睡意地站在门边:“他走了?”
江阙点了点头:“你怎么还没睡?”
“准备睡了,”
宋野城抬手随意抹了下洗脸时沾湿的额发,“你明天去片场么?”
江阙浓密的眼睫在柔和光线中投下淡淡扇影:“去,但可能会晚点,没你们那么早。”
宋野城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忽然瞥见他按在腰上的手,疑道:“怎么了,腰疼?”
江阙放下手:“没事,坐久了而已,明天就好了。”
宋野城本想教育他别总久坐,但转念一想这恐怕是文字工作者的通病,不是一时半刻随便说两句就能扭转的,于是索性暂时按下不提,只道:“行,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江阙轻声道:“晚安。”
宋野城随即关上了房门,江阙独自在走廊中站了片刻,转身拧开门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住的这间其实并不是主卧,对面宋野城那间才是,原因无他,只是他不喜欢也不习惯太过宽敞明亮的环境——这也是这间房中厚重的窗帘从没拉开过的原因。
江阙走到床边将壁灯拧亮,拉开衣柜、打开行李箱,从箱盖内的夹层里拿出了一张被对折了两道的纸,坐回床边将它展开,从床头柜上摸过了马克笔。
那是一张日历,是那张已经被打上了许多红叉的今年的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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