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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双眼,发现早起第一节课一向没什么精神的臭小子们今天格外躁动。
“嗯哼——”
许夫子清了清嗓子,席下的躁动略微平息。
别看他人过半百,但这讲席先生当了这么多年毕竟不是吃白饭的,几乎立刻就注意到学生当中最安静的三人——梁山伯,马文才还有那不成器的祝英台——有猫腻,因为那骚动正是以他们的沉默三角为中心开始往外扩散的。
马文才和梁山伯倒还好说,只是那个装得最无辜最乖巧的祝英台实在可恨,一手烂字好像狗扒,若是以后出去知道她师承何处,要让他这老脸往何处放?
目标选定,许夫子才捋着胡子缓缓从讲席上走了下来。
随着许夫子的靠近,祝小英的心提了起来,几乎又找到了当年没背英语课文却被老师逮着叫起来抽查的紧张窒息感……
就在许夫子即将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突然一个纸团轻轻从后面滚过来,弹在许夫子的袍子下摆上,还好巧不巧地落到祝小英手中。
许夫子不满地哼了一声,祝小英后知后觉地看了看手中的纸团,又抬起头无辜地冲老头眨眼睛。
许夫子伸出手。
祝小英老老实实地将纸团交给他。
许夫子很不屑,他睁着老迈的花眼慢悠悠将纸团展开,不过以为又是祝英台前桌的梁山伯给他递的什么小抄,谁知一看清上面的内容,两只眼球“噗”
地往外一凸!
祝小英:……
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许夫子气得倒了半天气,食指指着祝小英的鼻子,颤颤巍巍了半天,才喷出两个字:“孽徒!”
祝小英依旧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许夫子。
许夫子:“这么小小年纪!
不学正道,偏偏去写这些淫词滥调!”
祝小英心中狂呼真是躺着也中枪,一边诅咒那个陷害她的人一边唯唯诺诺反驳:“夫子错怪我了!
我不知道……”
“还敢狡辩!
你看看,这满学堂上下,除了你,谁还能写出……写出这么不像样的狗扒字?”
许夫子一改平时神游太虚的神棍口吻,对祝小英破口大骂,一把将纸团摔在她脸上
。
祝小英哆哆嗦嗦摸起纸团,展开细看,果然上面填着青楼歪诗一首,而且字写得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可是狗扒怎么了?狗扒也是一种字体!
而且祝小英只需扫一眼就知道这字不是她写的,虽然极度模仿,略微神似,却终究难得其中精髓。
很显然,在不懂得欣赏的人面前,他们是看不出个中区别的。
“你你你……你给我出去!
去夫子像前跪上半日!
好好思过!”
许夫子炸毛。
梁山伯和马文才见状,刚要开口,不料许夫子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摆手道:“谁也不准求情,不然就罚她跪祠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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