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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过去了多年,我仍然在原地踏步,寻不得前进的方向,从前的自己站在身后望去那些淹没在黑色漩涡里的曾经,现在的自己望向前方,却发现脚下的路曲折的延伸入无止尽的黑暗。
无论过去,亦或现在,我都没从禁锢自由的窒息中挣脱。
生活犹如漫过头顶的冰水,把皮肤最后一丝温度掠走。
我学不会游泳,只能仍由自己被绝望吞没。
惊醒浅眠的是王璐的电话,手机在枕边欢快地响个不停,铃声刺痛了鼓膜,震得头疼。
我接通电话,王璐的声音很是平静,询问的话语并不会透出着急:“怎么才接电话?”
“有些睡迷糊了,最近睡眠质量不怎么好。”
我答道。
“出来走走吧,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王璐的建议,我很容易答应了。
猝然不及的失去,从震惊到惶恐,从惶恐到绝望,走不出去回忆的结,把自己困在狭隘的壳,望着出口大小的世界,已经有些透不过气了。
下午的时候阳光还不错,不知王璐从哪儿找来的路线,竟慢步行至一小片湖。
光落在湖面泛起星星点点的光,使得心情也不禁轻松了些。
王璐望着水面,许久她才说道:“不知道这样出来透透气的日子还剩多长?”
“总归会有办法的。
回医院去吧,多一天也好,不是吗?”
我偏过头看去她站的位置,逆着光,即使在白天,她脸上的表情竟也有些看不真切。
不知为何,我俩又谈起了从前,仿佛那时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回到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时,我总会轻松地笑起来。
时间在交谈中飞逝,回过神来,太阳已斜去了天的另一边。
准备返回旅舍时,王璐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我纳闷地看着她,她却看了看我的手臂:“终于不再有淤青了。”
明白她的意思,我点点头,自从继父死去,我再也不用夏天穿着长袖掩盖手臂上的伤痕。
知道继父事件真相的人相继死去,如今也没有人再在我的心里留下沉重的伤痛。
那些触目惊心的死亡,对我而言,或许是一次难能可贵的解脱。
若是连过去的自己也一并磨灭,痛苦是否也会随之远去。
吃过晚饭,又聊了会儿天,这才返回房间,天边隐去了落日最后一丝红色的余辉,没开灯的房间渐渐暗了。
我坐在床边,望着桌上的电脑,黑色的屏幕下隐藏了多少未知。
房间里淡淡的陌生的清香,头有些晕沉,伸手准备开电脑,却发现离十二点尚有一段距离。
瞄了眼电脑旁孤独的钥匙,心里一沉。
昨天当林彤笑着把钥匙递到我手中时,她说今夜将有礼物送给我。
可现在她已不在,这份礼又将由谁来送。
不自觉的又想起林彤最后的表情,她惨白的嘴角微微上扬,犹如在笑,诡异又令人费解。
盯着钥匙,却发现头痛加剧,人有点难受。
晃了晃头,挣扎回些许意识,我起身走出了房间。
隔壁房间距离很近,我却走了很久,犹如一名酗酒过度的醉汉半天找不到方向。
摸索着探上房门,艰难地插入钥匙,门打开的一瞬,人有些站不稳,摇晃着撑住墙。
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光从玻璃窗进入,带来阴森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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