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几时说不信你了?就会使小性子,那你说说,谁是朕心里的美人儿?”
虞真真睨了眼周励,用力推开了皇帝的手,将腿收进裙下,改坐为跪,“自然是陆修仪了,皇上不是最欣赏陆姐姐的性子?”
“啧,朕当你今日是发的哪门子邪火,原是打翻醋坛子了。”
周励笑的颇欢畅,也没有责怪虞真真的忤逆。
“是你的宫女和你说的?说朕连着去了两日长宁殿?”
“才没有,是臣妾自己猜到的。”
虞真真板着的小脸儿上,依旧是说不出的傲气。
周励不免感慨,虞义对这个妹妹料必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口里怕化了,不然如何能养出这样自矜的脾性来。
亏得他舍得,到底是送进宫来了。
不过……周励下意识地蹙眉,听虞氏这几回说的,她并非是由虞义逼迫入宫,而是自己要求的?“皇上……”
虞真真对周励的走神有着昭然可见的不满,“您就不问问臣妾是怎么猜到的?”
“好,问,爱妃是怎么猜到的?”
周励的语气里尽是无奈。
虞真真对此并未计较,只是莞尔一笑,“臣妾知道那日的事情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自然会猜谁是臣妾失宠后最得利的人。
臣妾被治罪,免不了要连累主位定充媛,那么除了定充媛,便就是一向得皇上青眼的陆修仪了。”
周励已经松下的心弦瞬间绷紧,他极快地意识到,虞真真和他讨论的根本不是谁得了他的宠爱,而是谁在陷害她。
周励眯眼,这小女人的话,讲得也太直白些。
虞真真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似的,只是歪着脑袋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周励,嘴角弯的弧度透着几分戏谑。
“哦?然后呢?”
“然后?然后皇上就果然去宠幸陆姐姐了,臣妾独守空闺,好生寂寞呢。”
虞真真因着午睡,并未绾髻,她抬手,将披在背上的长发拢到了肩前,发丝里透着淡香。
周励难得的没有被虞真真的姿态所吸引,相反,他开始思索虞真真究竟在向他暗示什么。
是在证明她自己的清白,还是在提醒他,谁是下毒之人?抑或……两者兼有?下毒的事情早就由皇后顺藤摸瓜地查出结果,但这结果实在是可笑得紧,可笑到他都不屑公布出来。
不过,这人却实在不是陆修仪,虞氏难道不知他已经得知真相了?周励伸手,抚在虞真真的肩头,安慰地拍了拍,敷衍道:“朕会补偿你的。”
虞真真丝毫没有退让,“皇上只消告诉臣妾,是不是陆修仪做的就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周励停下动作,沉下面色与虞真真对视。
虞真真见周励的态度硬了起来,自己便软了声线,伸手勾在周励腰际的镶玉革带上,“皇上就忍心臣妾平白受下委屈?冤有头债有主,臣妾总要知道是谁看臣妾不惯。”
周励心里突然一动,与其牵强附会的打压一个明面儿上还是颇为忠直的武将世家,倒不如,放任他们自己暴露马脚?再借刀杀人?周励倏的一笑,贴到了虞真真耳边,轻道:“朕何曾忍心爱妃委屈?不过……朕和陆修仪多年情分,总不好就这样冷下她。”
咦?皇帝这是承认的意思吗?虞真真抬眼,翦水秋曈荡漾开波光。
“难道真是陆姐姐?”
左右陆氏没什么背景,不牵涉朝堂。
周励下定决心,佯作无奈的一叹,趁势将虞真真压回了床上,手不安分地滑至她的腰窝处,“毕竟这么多年,朕的身边,都是陆氏在陪着,当初她又落过胎,再没法生育了,朕不想让她太寒心。”
虞真真按住了皇帝的大掌,柔声哄骗着,“事涉龙体,皇上总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若是人人都效仿陆姐姐,那宫里岂不乱了?”
周励半撑着身子,在虞真真鼻尖儿落下一吻,“那爱妃说,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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