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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建队大队长潘士聪在指挥队员忙活着,队员们把教室里的学生桌抬了出来,靠东面墙排成一排,每张学生桌上都放着一个搪瓷缸,妇女主任拎着个暖壶挨个往搪瓷缸里倒水,一会儿在这里坐的可都是公社大头,书记、副书记以及各个生产队大队长...
火堆子已经点燃,手推车、铁锹、大土堆、大石头堆...都已经准备完毕。
潘阳领着家里几个萝卜头刚到学校,就给潘士聪喊去教室了,同她一块被喊过去还有生产队其他队员,今晚潘士聪让他们作为给朱克勤添石加土的‘装土人’。
潘阳听老一辈人说过什么叫‘装土人’,被劳教的人称之为‘坏人’,而装土人则是‘好人’,坏人被逮到后,强制性让坏人推着小推车在操场上来回走,好人就用铁锹铲土往坏人的小推车里装,装满了土还要搬石头往里面扔。
进行*劳教后,再由大队书记、副书记,主任委员的等挨个发表讲话,对坏人进行精神劳教。
总之,务必要让坏人知晓他们无产阶级专.政的厉害之处。
潘阳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她眼里都是在耍猴给别人看。
潘士聪劝道,“兆科叔,你可是举报朱克勤作风不正的人之一啊,理应当由来对付他,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潘士聪口中的对付,不过就是朱克勤推小车,她跟着装土装石头,这样就叫厉害?
潘阳满额黑线,半响才道,“你看朱克勤脑门子上的疤到现在都没褪掉,他应该知道我的厉害了。”
说起这个,潘士聪忍不住拍拍潘兆科肩膀,哥两好似的,由衷道,“说真的,兆科叔我老佩服你了,够种!
真不愿意去装土?”
潘阳忙摆手道,“真不去。”
潘士聪也不强求,不过潘阳不去,他们老潘家也得出个代表,潘士聪找到潘家一排萝卜头,正色道,“枪杆子出政权。
哪个愿意去当装土人?”
“我!”
潘士勋这个虎头虎脑的狗蛋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铁锹就往操场中间跑,潘阳在后头喊他也没个用,人家早跑远了。
潘阳笑骂了声小兔崽子,也由着他去了,反正在她眼里,这些形式就是在集体搞笑话。
等批判时间一到,操场的大喇叭声立马响起,基建队的副队长手里拿着鞭,像赶老驴一般,跟在朱克勤后头催他快点,朱克勤走的慢了,他就给他一鞭子。
朱克勤每走一步,装土人就往他的推车里装一铁锹子土,最令人捧腹的是老潘家的二小子,蛋大的小人,拿铁锹都还费劲呢,也跟在屁股后头添乱。
可怜朱克勤刚出县医院出来,被潘阳揍过的身子骨还没养好,且他本就不算个正儿八经的庄稼汉,平时日只要拿本书在讲台上摇头晃脑就成,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冷汗直冒,浑身从骨头眼里冒着疼,他忍不住暗骂道,还不抵他直接蹲班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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