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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又有‘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绝对不会派遣什么通房小妾去随侍左右。
他在外头肯定有相好!
见微知著,史家所谓的规矩森严,怕也只是明面上做给人瞧的,总不可能朱氏那当亲娘的,这么些年都不知道亲儿子身边有其他女人?
而且那史四少爷,极为濡慕长兄,又跟长兄在一个书院读书,难保往后会不会被也带着学坏。
到时候他也打着在外读书的名头,穆揽芳根本管不了!
“能看出来是多少年的病症吗?”
穆揽芳问完,又摇了摇头,想到江月给那史家大少爷搭脉象本就是走个过场,手指就在对方衣袖上稍微靠了一下而已,能诊出现下这么多信息,已经是够令人咋舌了。
须臾之间要是还能诊出那些,那真跟活神仙差不多了!
却听江月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至少也有十年了。”
这话一出,绿珠先啐出了声。
史家的子孙成婚都不早,十年前,翰林家的卫氏还没进门呢!
穆揽芳也气得不轻,她跟史家四少爷拢共见了没多少次,每次也是点到为止地打个招呼,并无任何逾矩的私下相处,谈不上什么两情相悦。
她能觉得这门低嫁的亲事不错,是看史家老夫人对她很是慈爱,加上史家男子争气,家风清正,顺带还因为有个卫氏那样出身清贵的妯娌,想着卫氏都能看中史家,低嫁而来。
自己作为知县家的姑娘,难道还能比翰林家的小姐眼光更高吗?
绿珠劝道:“那大少爷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四少爷还没有那样呢。
史老夫人对姑娘是真心疼爱,往后姑娘让老夫人对四少爷多加管束一二,他也不一定会像大少爷那般放浪形骸……”
江月又说出了另一个要紧的信息,“史老夫人的寿数……怕是也没多久了。”
老夫人没有什么病症,纯粹就是年纪老迈,身体里的生气所剩不多,快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这种情况是最难办的,江月的灵泉水也没用——灵泉水能固本培元,调度人体内的生气,但也得有‘本’可固,有‘元’可培才成。
史家老夫人大抵也是心有所感,所以面对小病小痛,她也懒得吃药折腾,只想舒服地过完后头的日子。
等到史家老夫人过身,大房管事儿的自然是大夫人朱氏。
朱氏虽然看着跟穆揽芳也挺亲热,但对大儿媳卫氏可着实称不上好,连最基本的人前一视同仁都做不到,放任二儿媳踩到当长嫂的卫氏头上。
更别说还有放任大儿子寻花问柳,沉迷女色那桩事。
在这样的婆婆手底下讨生活,很难保未来境况如何。
当时卫氏那般战战兢兢,生怕在外头行差踏错的,不惜冒着寒风跟江月回梨花巷休整,想来也是怕回府之后,在婆婆面前露出端倪,使日子更难过。
“我知道了,我今日回去就写信给外祖母写信,说我对史四无意。
亲事未过明路,就算不成,也不至于伤了和气。”
穆揽芳神色凝重地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这是悬崖勒马,未曾损失什么。
只是那卫家的姐姐,那样好的人,委实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江月也不免为她轻叹一声。
两人说着话,不觉已经回了城。
此时春雨也落了下来,穆揽芳将江月送到梨花巷,拉着她的手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然说不定我真就稀里糊涂同意了。
下回再议亲,我一定一早把你请过去!”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给几个人诊了脉,然后告诉你一些他们身体上的信息。”
江月说着话,看到巷子口出来一个高瘦颀长的身影。
他穿一件轻便的春衫,撑着油纸伞,走的施施然,像雨幕下的一支翠竹,让人忍不住探究他伞下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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