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主卧里刚睁眼的纪玉霖还有些没回过神。
他拉下盖过面颊的绒毯,脸透脂红。
一半是屋里暖气熏的,另一半是早上裴忍在他睡意朦胧时留下的。
纪玉霖腰部连着腿发软,踩着地毯没能一下子站稳。
他缓了缓,神情慵懒中带着几分怔茫,轻飘飘地走向落地窗后,像一朵被浇灌得汁液淋漓的花。
窗外树枝全部结了冰,依旧是个大雪天。
从他回到联盟起,今年冬天的这场雪就没停止过。
他把裴忍留在床头柜的纸条收好,叠整齐了夹进衣服口袋,想了想,又给对方发了短信,尽管这时候裴忍大概率没有时间回他。
纪玉霖做完后静静待了会儿。
他简单洗漱干净换好衣服到楼下,半开放的厨房留有餐食,稍微加热几分钟就能吃。
纪玉霖喝了温水润嗓,昨晚迫于吃下的“东西”
弄得肚子太撑了,导致他现在还有些发撑的感觉,并不急着用餐。
他走到钢琴前坐下,弹得是那几份裴忍收集的旧手稿琴谱。
到了中午,裴忍正好也回来了。
高大的aha肩膀落有雪花,裴忍正要脱了大衣,纪玉霖从客厅穿至玄关,修长莹润的手指放在他衣襟前,代替裴忍的动作。
他温柔安静,浓黑密集的睫毛宛如两把铺开的扇子,一动不动。
裴忍注视纪玉霖低垂的眼睫,等大衣解开了,宽大粗粝的手掌握住纪玉霖手腕,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了他的额头。
裴忍眼眸漆黑,盯着他:“没吃饭”
纪玉霖着他。
裴忍猜到纪玉霖今天没胃口才会在中午特意赶回来,监督纪玉霖顺便陪他一起用午餐。
早晨留的餐点丝毫未动,裴忍把纪玉霖圈在中岛吻了吻,没说什么。
男人站在厨房,高大的身躯隐有几分沉默的压迫感。
裴忍亲自下厨,煮了碗面条。
他在面里加了葱花和煎蛋,倒入适量的调味酱,不像平时餐点那样精致可口,一碗简单普通素面,纪玉霖目光微微晃了晃。
纪玉霖小时候经常生病,期间胃口不好,这不吃那也吃不了几口。
裴忍回家问了母亲,后来给纪玉霖做份简单的素汤面。
纪玉霖生病,胃口淡,加点酱调出些味道,虽然简单,可纪玉霖愿意吃,每次不舒服了都能把一整晚素汤面带着汤汁吃完。
裴忍把鸡蛋夹上面汤里,洗了手,沾着水珠的大掌松松圈起纪玉霖手腕子,带他走去餐厅。
直到纪玉霖手心被裴忍塞进一双筷子,他才正眼了面前的男人,紧抿的唇微微张开。
素汤面的份量纪玉霖一个人根本吃不完,他拿起旁边的小碗分出一部分,余下的全部推给裴忍。
两人分完一碗面,裴忍纪玉霖还是不太想说话,倒没急着送他回澜安区,以纪玉霖目前的状态,与其让他走还不如放在身边。
裴忍抱着纪玉霖上楼,回了卧室才放下。
“先睡一觉,我陪你。”
纪玉霖定定人,长睫轻颤,欲言又止。
裴忍吻他的脸颊,眼眉舒展,充满了包容和耐性“乖,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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