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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月露终于又回到了小鞋匠的身边,音响里,连音乐也温情了起来。
偏偏头,她闪开一些,问他:“卓阅,我们以前有爱过吗?”
语气平和,还很平静,仿佛问他明日是晴天还是雨天一样。
卓阅顿了顿,答非所问地:“宝珍,如果你真的还想再婚,不如就嫁给我,嫁人嫁人,如果一定要嫁,与其嫁一个什么都不靠谱你也一点都不了解的男人,还不如嫁给我,我也算是你知根知底的吧?我还是尤橙的亲爸爸,既然我有诚意,你不妨凑合凑合再接受我就算了。”
他说凑合。
尤宝珍笑,他终于不说爱了。
是因为终于明白爱其实并没有真的天下无敌了吗?是终于看透了,现实里更多的白头携老,是凑合着才走到头的吗?
其实,想一想,凑合着也未尝不可,因为是凑合的,所以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所以,也不会有太多的失望。
她想,女人其实就是矫情得离谱的动物,她对卓阅,有过埋怨,有过防备,甚至于也不是没有过复合的幻想—只是,他把徐玲玲带来了,让她的幻想破火了而已,可是她心里头,是从来没有恨过他的,或者就是因为,那次离开,他不是唯一有错的那个人。
所以,方秉文离开的时候说,要不要我们假装再好一阵子?也让你前夫恨得咬咬牙好不好?尤宝珍想了想,却没同意。
她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还可以拿感情试探着玩游戏,而且,有意义吗?失去的,错过的,怎么样都是讨不回来的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屏幕反映着的卓阅的影子,有些疲惫地问:“为什么你一定要是我?你现在有钱了,当真是钻石王老五,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为什么就一定要是我?”
要凑合也不该是再选她这样的。
卓阅说:“因为我爱尤橙,因为我爱你。”
她选他,可以是凑合着先这样,但是他选她,却一定是因为有情未能了。
她如果一定要一点平衡,卓阅想,那就真的让他爱她,比她爱他要多。
卓父卓母还真的专门回了一趟老家,给她拿来了赤脚医生泡的蜈蚣酒,前后两天,风尘仆仆的,真正是马不停蹄。
尤宝珍接过那瓶药酒的时候还有点愣怔,总觉得,这样的讨好,有让她无法及时消化的恐慌感。
她的手其实已经在慢慢好转,虽然进展慢,但到底三天药水吊下来,疼痛感没那么强,也红肿得没那么厉害了。
但是看到卓父卓母一脸期待的样子,她知道这样的话不能说,一说就显得不近人情也不懂领情了,所以只好接过来,说:“麻烦你们了。”
蜈蚣泡的酒,颜色橙黄,盛在一个普通的破璃瓶里。
她凑到眼前看了看,里面已没有了蜈蚣,大概是怕她看着不舒服。
尤宝珍取过棉签,细细在伤处搽了又搽,这药凉凉的,涂在手上,有些微微的辣意,很舒服。
卓阅像是看出了她的难堪,在边上取笑说:“为了这一瓶药,我爸爸坐飞机来,贡献的路费钱比这瓶药酒倒还贵得多……不过你不用内疚,再做我老婆就好了。”
后面一句话,是附在她耳边,细得只她能听见。
但看在外人眼里,这动作已经很暧昧了名她微微红了脸,抬起头,卓父卓母笑吟吟地撇开了头,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做父母的,从来都是以儿女的幸福为幸福,这么些年了,卓阅的不开心,他们都看在眼里。
所以再不满,也认了。
卓阅在客厅里坐了一晚上的时候,卓父叹一口气和卓母说:“我们能活多少岁?就随便他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话,是无奈的父母无可奈何的感叹,无关于豁达不豁达。
在去替尤宝珍拿药酒的路上,卓父就想明白了,这个儿子,他们舍不得,所以,就只好帮着他。
卓父对尤宝珍没有不满,但也说不上喜欢,或者满意。
儿媳和婆家人,总足有些距离的,这个,是卓阅离婚后他就想明白了的,虽然心里凉,但这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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