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地笑了一声:“那是谁错了,是他么?”
杨沫不作声。
罗志良挑起她的下巴,她肤色很白,是一种缺少血色不正常的苍白,像是随时随地都要晕倒的白,甚至于她的眼神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坚毅从容,反多了几分无可奈何的哀伤。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杨沫停了半晌这才鼓起勇气似地说:“是你。”
“你说什么?”
杨沫叹气:“我说是你错了,你误会了我们。”
“你们!”
罗志良气极反笑,拳头在她背后猛捶了一拳,恨恨地盯着她,“我误会?!
那我问你,是不是他要求你帮忙治我的自闭症?是不是他要你努力接近我甚至爱我?在金煌是不是又是他抱着没穿衣服的你?杨沫,老实跟你说,我不恨你接近我,我是恨你为什么明明爱的是他却甘心情愿为了他做那么多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我没有,我爱的只有你!”
罗志良笑,鄙夷地:“只有我么?那么你们之间,是他□了你?你不要说那只是一场误会,我去查过记录,你和他,不是第一次单独去那个房间去那里过夜!”
“罗志良!”
杨沫不能置信地打断他,“我们去是公事,他是你的父亲,你怎以可以把他想得那么龌龊?!”
龌龊?罗志良大笑,他很想问她,是不是在她心里,她和他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美丽浪漫的?可是他问不出口,这些日子里,他仔细地反省仔细地检讨,从她还没有正式进入他们的生活开始,那时候的杨沫只是罗云山众多支助者中的一个,只是他偶尔会提及的一个名字一个符号。
可是,其实是他笨,罗云山对她的关心早就超出了其他人的,她是他最早开始帮助的对象,他唯独对她,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她开学时他去,她放假时他去,她入学时他去,她毕业时他还是会去,有时候罗志良路过他的书房,能听到他在里面打电话,他的声音温暖慈爱,不时还会开怀地大笑,那时候,天知道他是多么地嫉妒罗云山口中那个叫杨沫的女孩子,嫉妒她不在他身边却占据了他全部的关爱与关心,以及骄傲和期盼。
冯立立曾说过,杨沫从小没有父亲,所以对她来说,罗云山亦父亦友亦情人,只有他才能让她觉得温暖觉得可靠觉得亲切。
杨沫永远不知道,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心里的颓丧与无奈,他好像又看到那一年,母亲的血漫过他的脚他的眼,他除了无助的哭泣再不能做任何事。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对他的爱视若无睹?他的母亲为了不爱她的丈夫抛弃了爱她的儿子,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却只是拿着他的爱去向她爱的男人示好与报恩。
而现在,她居然说是他把他们想得太龌龊!
罗志良收住笑,看着在他身下瑟瑟发抖的美丽女子,她以前从来就不怕他的,她只会逆着他只会气他只会跟他斗嘴和他吵架,每当他气得想掐死她的时候,她就抬起她倔强的下巴冲他笑。
而谁知道呢?她当初佯装着勇敢或许是有罗云山在背后撑腰,或许也仅仅只是为了吸引到他的注意。
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这人生、未来还有一寸一寸在痛苦里煎熬过去的时光,他受够了!
所以,他收回手在自己的椅上坐好,闭着眼睛疲惫地说:“杨沫,我说过再不要气我。
那些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但如果你想好过,从此以后,就忘了他,努力地只好好爱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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