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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敢。”
“放肆。”
薛明师随即接到:“待您不念旧情,我等自不敢放肆。”
这话十分无赖。
靖王却笑了。
靖王又落一子,看他一眼,道:“我是为你好。”
十天前,江东连降暴雨,渌水决堤,冲出一条犹如巨蛇的精钢链条。
奉旨修坝的官员星夜征得劳役五百,自湍急河水中拉出一块石碑。
抚去泥沙水草,借烛光看清,那石碑上痕迹斑驳,辨认古篆,依稀为“受命于天……薛氏……皇”
。
侍卫送上一沓单字拓印。
棋盘摆在一旁,薛明师啧啧称奇,恨不能亲见石碑。
薛明师:“难不成有人这么容不得我?可惜当今之世,除您靖王殿下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谁有这份通天厉害。”
他无赖时靖王在笑,此时他着意恭维,靖王更是在笑。
这笑不是笑纳的笑。
靖王笑:“纵是我,也做不到在两百年前埋一块预言薛氏为皇的石碑。”
天命之事,易无中生有,难化有为无。
靖王不会赐死薛明师。
他令人待大事成,于今日将那块石碑运送回京。
沿途公示天下。
石碑上一个字没少,但有多。
碑文变成两百年后,薛氏将出皇后。
薛氏这一代仅有独子。
故比照先例,授凤印,封万户侯。
棋盘上空地渐少,黑白对峙。
皆大欢喜,丢的只是薛家的脸面。
刚好,脸皮多少钱一斤?
薛明师:“我想起来,我祖宗两百年前倒是真想过做皇帝。”
靖王:“嗯?”
“他找了个算命的,算命的告诉他,他没那个命。
他就把算命的宰了,谁知道宰了没多久,他也死了。
之后几代都不长命,我家也就绝了这个念头,安安分分给帝王家卖命。”
他一哂,“可能还是心不死,想着造天命,将来待子孙,结果变成害子孙。”
说罢投子道:“不用下了,你赢了。”
一把扫乱满坪棋子。
靖王揭开壶盖,自有人上来注水。
倒出两杯茶,方才看他的手,看到他手指上弓弦勒裂的新伤。
靖王:“我同你说过,最应戒怒,其次戒骄戒躁,否则只会自伤。”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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