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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遂的这本《梦》,从冬天写到春天,又从春天写到夏天。
他没有压力在写,反倒进行的特别顺,最后竟在七月七日小暑这天定稿。
而这天也是他毕业的日子。
他戴着学士帽和学士服,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发言。
孟菱早早来到操场,捧着一束花站在边角,等待着陈遂演讲。
这么重大的场合,本以为陈遂会很正式,谁知他空手上台,根本连发言稿都没准备,仍端着一副落拓相,讲出的话也似随口一提。
“大家好,我是陈遂。
你们应该都认识,不然我今天也不可能这么牛逼的站在这。”
底下响起了一阵整齐的笑声。
他也轻笑了两声,停顿了两秒又继续:“今天是我们毕业的日子,说实话我很讨厌‘毕业’这两个字……明明昨天和今天没什么区别,怎么过了今天,我们的身份的就变了?怎么我们忽然就要承担一些什么,抛弃一些什么了?”
他微微叹息:“‘毕业’二字,就像是一道鞭子,在赶着人成长。”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是被迫长大的。
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摔了不知道多少次,很害怕,但还要向前进,想伏在膝上躲在最边角,但又要挺起脊梁冲在最前端。”
陈遂淡笑一下,“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从前很多苦心志的事情,这些事有大有小,正在经历的时候,感觉蛮难捱的,可过去了回头再看,反倒可以一笑了之。
嗯……我相信你们一定明白我的话中之意。”
台下掌声一片。
“其实回首过往,我们不难发现,在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中,有多少微弱的记忆,投掷在往事的浪潮中几乎没有波澜。
可对于我们自己,那却是一粒坚硬的沙砾。
有多坚硬呢,坚硬到,能够把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磨砺到血肉模糊,也坚硬到,把曾经的懦弱磨砺出如铠甲般的茧。
总之到最后,我们得到了一颗珍珠。”
他笑:“我很想对大家说一声:这一路走来,辛苦了。”
又是掌声四起,台下有人落泪,有人微笑满脸动容。
孟菱深深望着他,和大家一样被陈遂的话深深触动。
“有一句话特别火,‘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但今天我想把这句话改一改。
我想对大家说——愿你走出半生,还记得回家的路。
任轻舟过万山,永远热情,永不辜负。”
“青春将尽,但那又如何?把青春燃烧,再把它熄灭,留下来的骨头,还是硬的。”
“希望成为大人的你我,都还是块硬骨头。”
台下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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