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敢”
谁都没料到,向来是大家闺秀教养的云雒会这样沉不住气,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就要打人。
姜琴娘后退半步,飞快抬头挡住云雒手腕。
她眸光冷厉“没教养的东西,贱人骂谁”
她将她手腕子掷出去,用力到让对方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郡守夫人崔氏更是怒不可遏,今个在座的都是她邀约来的宾客,云雒如此肆无忌惮,哪里是将她放在了眼里的。
“来人,还不把人给我赶出去”
崔氏喝道。
粗使婆子赶紧上前,一左一右要去拖拽云雒。
云雒拂袖,面色难地道“不用郡守夫人赶人,我自己用走。”
说完,她恨恨瞪了姜琴娘一眼,然后愤然离去。
郭蕊蕙挽着崔氏臂膀,小脸冷漠的没有吭声,起先她还和对方姐姐过去姐姐过来的,很是亲热,如今对自个母亲的意思,是半点都没有置啄。
由此可见,心性很不一般。
崔氏转头对姜琴娘和颜悦色“姜氏幸的有你,不然我还不晓得云家人竟是那等面目。”
姜琴娘微微一笑“哪里,是郡守夫人您自己慧眼如炬。”
两人这般你一言我一句,竟是十分和睦的模样。
在场的其他宾客面面相觑,心里默默盘算了几分,横量了起来。
对很可能会进宫成为绣娘的云雒,郡守夫人都能不加颜色,而且刚才说的云泱伺候个阉人的事,叫人不得不心惊。
该疏远谁,该亲近哪家,哪里还用多说。
当下,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场中众人姜琴娘的目光就变了,那些能舍得下脸皮的姑娘夫人家,如法炮制,像刚才对云雒一样,对姜琴娘热情又夸赞。
不消说,夸赞最多的还是郡守夫人崔氏身上的那条幽篁翠竹的裙子。
崔氏喜笑颜开,今年办了那么多次宴会,唯有今日,她才是最为开怀。
一场赏桂宴下来,姜琴娘便会苏家绣房定下不多单子,且宴上不乏阔绰的夫人,私底下当下就给了银子当定金,十分爽快。
待宴结束,姜琴娘回了马车上一数,竟是有好几百两银子居多,这还只是小头的定金,不算成衣出来后,完整的一条裙子费用。
赤朱咋舌,将银子数了三四遍才收敛好“大夫人,绣坊竟然这么赚银子。”
姜琴娘敛了下耳鬓细发,眉目有疲惫“绣坊操持的好,本就比绸缎庄子更赚银子,从前我就想这样来做,只是那会苏家还不是我说了算。”
现在么,她在苏家说一不二,自然想怎么操持就怎么操持,省下诸多麻烦。
两主仆回了苏家,已是暮色四合时分。
姜琴娘在侧门下了马车,她提起裙摆,小心翼翼踏上台阶,才一抬头,就见晕黄的灯笼光圈下,正正站着修身如玉的男人。
柔光打在他清隽俊美的脸上,投射出明灭不定的影子,他微微一弯眼眸,就温润得让人心暖。
她心头一动,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赤朱了两人,机灵的率先进门,守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累了么”
楚辞轻声问。
姜琴娘上前,点了点头“人情往来,哪里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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