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睡得好吗?”
我还没完全掌握和伊尔米的相处模式,但是指望他先靠近我是不可能的,只好我主动。
“睡不着。”
他说,“那些车夜里也赶路,几乎没时间睡。”
“那还在这干啥呢?快去睡,黄泉不是给你在隔壁安排了房间吗?好好睡,一直睡到自然醒。”
躺在床上,我捂住胸口,好痛啊,火辣辣的,像被火烫过——莫非是传说中的内伤,我明明都没有流血啊,心脏仿佛被什么硬逼着在紧缩,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西施捧心是美景,我这算不算是东施效颦?刚才照镜子的时候,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惨白的把自己吓一跳,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想以后绝对不强出头——没好下场的。
我苦笑一下,自己果然不是武斗派的,在黑暗的房间里盯着更暗的角落,我决定用“数一百只羊”
这个古老的方式反抗疼痛,然后与周公对谈。
“……你没睡吧?”
“伊尔密?”
我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出了什么事?”
“刚才你说没事,但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声音很安静。
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他站在那里,但是我闭上眼都能感到他的存在。
“我真的没事,我现在想睡了。”
伊尔密还太年轻,没有虚伪,至少也没来得及学会成人世界的虚伪,尽管因为面部表情少显不出他有多忧虑,我还是能了解他的不安。
“那么,晚安。”
我微笑,虽然这微笑让我有点抽痛。
揍敌客的孩子,都是很温柔的。
我亲自把他送回房间,监督他躺倒在床上,把毛毯小心的盖在他的身上,“现在你要睡觉,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我的语调带着平复和怀念,“要知道,我帮你爷爷,你爸爸,还有你弟弟都做过同样的事情。”
“弟弟?糜稽?”
“我能在时空里穿行,一开始完全控制不了——认识你爷爷他才10岁,我15岁;16岁左右认识你13岁的爸爸,然后是我18岁的时候,当了糜稽的家庭老师,那个时候你还在流星街,你从流星街回来的时候会看到我,然后我又穿越了,我们再次相见是1996年,你爸爸杀死了一只蜘蛛的时候。”
我关掉房间的灯,“是不是太复杂了?没关系,总要发生的,等发生后,你会觉得,哦,原来如此啊……”
此时我是在对伊尔密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
次日,黄泉给了我个顾问的名号,怎么想都是个空头衔,但是军事总长鱼虎却对此很不满,他坚持餐桌上不应该有我的位子,观看性博览会的贵宾席上我也不该出现(这一点坦白讲我很感谢),当然实际上世界压根没我这个人更好,我的所有言行在他看来都是一种策略——我整个一盯着他位子的超级野心家,心心念念就是把他赶下台。
我搞不懂这妖怪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当了五百年军事总长太疲劳了——照我看野心家这个名号给蓝染才是刚好。
我顶多就指望三餐和住房,没多余的要求。
昨晚反正睡不着,我就挑灯夜战写东西,一大早,我就准备交给黄泉的第一份报告——“废奴宣言”
。
东西先交给鱼虎过目,天上是厚重的乌云,只有稀薄的阳光从缝隙里透出——对魔界来说这就算好天气了,作为普通人类我觉得这种暗淡的气候催促我早点睡觉,我老忍不住想打哈欠,又出于礼貌必须忍着。
下午性博览会就要开幕,黄泉居然是评委,痴皇到底在想什么?让一个瞎子当评委?我打算在开幕前把“废奴宣言”
上交给黄泉,并透过事实说明其实施的必要和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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