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很久两人可能留下的去向信息,但怎么看都觉得他们是匆忙之间离开然后再没有回来,桌子上摆着还没合上的笔记本,洗碗池里丢着没洗完的碗,厨房还残留着烹饪的痕迹。
裴茹越发地担心了,她记得在巫赫是在她对面的写字楼里上班,晚饭也没吃地赶到了市中心。
还没到写字楼,道路就被封锁了,警察拉起了长长的禁止线,靠近写字楼的地方闹哄哄的全是人,再往里又像是要隔离什么东西一样一个人也没有,而且不仅仅是巫赫所在的搂,连她自己公司在的写字楼都封锁了,裴茹下车去问警察这里发生了什么,警察之含糊地说要调查些事情。
正慌张无措之际,她隐约感觉到空气有别样的震动,像是什么东西发射了能量。
她敏感地朝着源头看过去,只见十几位黑衣人围着谁从写字楼里走了出来,警戒线以内闹哄哄的那些人瞬间陷入了沉默,开始不约而同地往后面挪,都是很害怕那个人的模样。
裴茹踮起脚尖去看,正好瞥到了那人的侧脸,看上去似乎很像巫赫。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喊,人群之中有两人快步走上去,挡住了那人的去路,神态很尊敬地在说些什么。
那人从黑衣人群里走出来了,裴X这回看清楚了,那人的确是巫赫,或者说是五官和巫赫一模一样的某个人,脸上带着让她不敢相认的厌恶和不耐,一言不发,只轻轻抬了抬下巴,那两人跪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裴茹震惊地看完了这一幕,在巫赫即将走出她的视线范围之前忍不住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巫赫竟然听到了,而且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对视的瞬间,裴茹莫名其妙地汗毛倒立。
巫赫却仅仅是看了一眼,像是不认识她一样,什么也没说,很快就转身快步地走了,似乎有要紧的事情去做。
裴茹在原地愣了很久,忍不住情绪崩溃地拉住丈夫的手,眼泪很快就下来了:“裴楚肯定出事了,快去警察局……”
晚上七点,裴楚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了强烈的愤怒,这愤怒是直接从一个内部灌入另一个内部的东西,让他难受地翻了一个身,梦境变得越发的混乱。
隐约之中他听见有人在叫他,急切的、充满担忧的叫着,他短暂地醒过来一会,大脑里一片突兀的空白,嘴唇不受控制地轻轻蠕动,发出了两个让他觉得无比熟悉的音节。
这样的空白很快就被侵蚀了,他想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睡在这里,忍不住拿手按住额头,难受地呻吟了一声。
有人走进了房间里,把他从床上扶了起来,道:“你发烧了。”
裴楚这才发觉自己浑身烫得难受,嘴唇干裂到一动就出血,骨头都烧得脆了一样,使不出半点劲。
他就着那人的手喝了一点水,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哑声问了一句:“几点了?”
“早上六点,”
他说,“你烧到四十二度了,我得送你去医院。”
裴楚张张嘴,想说没关系,我上次也这么莫名地烧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话到嘴边又卡住了,脑袋像是触发了什么抵抗程序一样尖锐地疼了起来,他低低地痛吟了几声,有人把苦涩的药片送进了他嘴里。
“忍一忍,我们要走了,送你去医院。”
那人把他背了起来,裴楚似乎听到了什么铁链子响的声音,左手手腕微微有些疼,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去管了,连低头都是一件要耗尽全力的事情,只能把全身的力量都寄托在身下的人身上,半昏睡之间被他背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去哪,脑子里面一会觉得自己在念大学,一会觉得自己在参加宋辰逸的葬礼,一会又觉得自己在给一个什么人治疗超脑症,记忆链已经完全被烧糊了。
不多时就有一股霸道的念力注进来,似乎想要控制什么,裴楚的大脑迟钝地敷衍了几下,很快就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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