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身黑色运动装的男人骑在单车上,大概三十来岁,手里拎着狗绳,骑车遛狗,那狗看着像哈士奇和别的狗混的种,这么不清不楚的光下冷不丁有几分像狼,偏偏被起个名叫松鼠。
方忆杭在我身后轻笑一下,我回头看他。
那身高很高手长脚长的男人在一棵大松树下停了单车,牵着狗周到地过来招呼:“韩少,又见了,小方。”
估计方忆杭刚才和吴悠遇见过这姓关的在自己的地盘遛狗。
我也故作讶然地回:“哟,关老板。”
方忆杭叫了声关先生。
关陆看我一眼,笑道:“老板我倒是真想当,可惜净给人打工了。”
就这么顺势寒暄起来,那狗在他手下乖得跟兔子一样,老实坐着不扑人。
要说这姓关的是个人才,原本搞工程机械。
他妈是早期留日的铁路人才,在铁道学院当过老师,后来铁道部出来那些人不少听过她的课。
好像死得特别早。
他一路顺风顺水,前两三年突然转行做餐饮,忽悠来大笔注资,听说已经挣得盆满钵满。
但是人心贪,见着有来钱的路子就死去活来都要再掺一脚。
我和他你来我往谈了会儿,已经超出客套范围。
我从外套口袋里拿烟,说:“小方,帮我回去找找,我打火机落茶几上了。”
方忆杭转身走掉,那姓关的居然一笑,从运动服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我点火。
我从他的手看到眼睛,这人眼睛像狼,黑沉沉飘着鬼火,越危险越撩拨我的好胜心。
我递烟过去,他摆手:“不巧,戒了。”
我:“别见外呀,绕这么大圈子,关总想说什么?”
他想了想,颇诚恳:“这事,难以开口,不过还是要问。
我嘛无非传个话,有个人不知道韩少愿不愿意见。”
我问:“谁?”
他答:“叶献明。”
我心里冰了一下,这才觉得冬天夜晚的冰雪寒气浸到骨子里了。
我转着烟盒慢悠悠地问:“什么时候?”
关陆盯着我看,挽起衣袖,笑出一口白牙:“叶少现在不挑时候,要是韩少乐意,我随时能有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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