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足常乐的,擅长在枯燥无趣的生活中找到快乐。
可是,同时他又是博爱的,花心的,冷酷的。
一旦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或者不是自己要得起的,会果断地抛弃,抽身离开。
即使痛彻心肺,也不会低头,不会委曲自己,不会丢掉那可笑的自尊和脸面。
对老情人如此,对石月华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罗逸更加靠近古佑民,脸几乎挨到了脸,似乎可以感触到那人脸上的细微的汗毛和自己的交错。
古佑民没有洗澡,身上有淡淡的男人的气息,一点点汗臭味,一点点雄性荷尔蒙的气味。
不知道为什麽,每次跟古佑民靠近,都可以分外清明地感觉到这是个男人,虽然并非那麽强壮有力,可是确实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能够把自己抱起来,会为了保护自己跟别人打架,而伤心欲绝的时候,还能挺直腰杆,在众人嘲弄的眼神中坦然承认自己的失败,然後昂首离去。
即使是伤心难过,即使是痛不欲生,也那麽优雅,那麽得体。
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词可以用来形容他。
从初次见面时起,罗逸就觉得古佑民是粗俗的,没脸没皮的,没有节操的,没有责任感的爱炫耀的雄孔雀。
罗逸非常憎恶被视为弱者,可是跟古佑民相处久了之後,演戏时渐渐的没有了恶心难受的感觉,反而有著一种轻松,一种愉悦。
真的好像演戏,要说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形下,应该做什麽,怎麽做,怎麽笑,怎麽吃饭,怎麽撒娇。
然後,随著演戏时间的加长,入戏了,慢慢地进入了角色,似乎已经不再需要剧本,不再需要导演,日常的言行举止,自然而然,甚至觉得,自己本身就是扮演的那个角色。
直到那天,瓜熟蒂落,等著看那人窘迫的样子的时候,不期然的发现,日日夜夜的相处,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那麽轻浮,那麽无耻。
反而,在经历一般人难以忍受的挫折之後,透出那麽一股高贵和不容侵犯。
那两枚戒指,以及他出柜的事实,让罗逸心中泛起了涟漪。
不得不佩服那时他的表现。
同时,对他真的爱上自己的现实,不是没有一丝窃喜。
放在古佑民肩上的左手,慢慢地移动,碰到了他的颈,指腹在颈动脉处摩挲,稍稍用力,可以感觉到脉动。
那是他心跳的迹象。
罗逸的鼻尖碰到古佑民的鼻尖,见他坦然地注视著自己,瞳孔里是自己的影像,不是平常的精英的模样,倒有点儿娇俏,有点儿可爱。
那人的眉头微微蹙起,细纹出现,分明写著欲望和挣扎。
罗逸无声地笑了。
这个人的弱点,就是自己。
不,或者说,那个可爱的傻头傻脑的罗逸。
那麽,你就逃不了了。
既然还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干什麽,就先把你锁住,慢慢地弄清楚。
罗逸微张嘴,舌头伸出来,舔上了古佑民的唇,悠悠的,柔柔的,描摹著古佑民的唇型。
这人的唇稍厚,肉肉的,噙在嘴里慢慢地嘶磨,口感很好,不由得更靠近,将下唇含入口中,吸吮,啃咬,还不够,贴近,舌头伸入口中,缠住了那人的舌头。
暖暖的灯光下,古佑民看著罗逸的睫毛扑闪著,脸红润著,呼吸急促著,手松开,环住了他的脖子。
古佑民不知道罗逸在干什麽,自己在干什麽。
事实上,此时的罗逸,没弄头发的缘故,没戴眼镜的缘故,脸红的缘故,气势削弱的缘故,让他以为,怀中的人,是那个曾经以为存在却从未存在过的小逸。
不是。
惯在花丛中流连的古佑民知道。
不是。
这不是那个小逸,这是那个气势逼人的精英,那个冷酷无情的变态。
可是,此时,如果能够重温一下小逸在怀中的感觉,哪怕那人又在做戏,哪怕那人又要耍什麽花招。
豁出去了,此时此刻,先把这人抱住再说。
反正,就当是做梦,梦醒之後,固然惆怅伤怀,也好过没有梦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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