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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士舒深深的看著忠心耿耿的贴身奴才,道:“爷不晓得要对你们说什麽,爷也不敢说,一说,爷就……你们知道吗?”
深吸口气,韩士舒推开他们起身。
“孩子的事,爷没有勉强,没有丝毫的不愿,一丁点都没有,爷本身也是欢喜的,若回到当初,我还是会把他送给皇兄当儿子,你们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韩士舒在心里轻叹,宝宝在皇兄名下,自己尚且受到梢哥哥及诸位大臣的防备,若宝宝不在皇兄名下,大臣之间徒然滋生出的猜忌与角力又是如何?恐怕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无论如何,这个选择当初的目的之一已经达到了───不管他和朝臣间有何矛盾,宝宝是置身事外的,而且一致受到众人的保护与疼宠。
对他来说,这样就值得欣慰了。
至於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他对谁都没有说过,他也包藏著自己的私心───他不愿有子嗣的事公诸於众,尤其不想传到那二人耳里。
因为预料当时的自己无法解释,他没办法跟远在天边的劲丞和孟信解释:宝宝是你们的孩子,是我亲自生下的,不是跟女子传宗接代的结果。
世人只知惜王有了儿子,这个消息却会让那二人伤透心,非常伤心。
他不愿让他们两人难过,他已经让他们够难过了。
只是现在来看,自己的想法既无谓又愚蠢。
他们下山了,来到自己身边,自己还是没跟他们解释宝宝的身世,顾忌东顾忌西,还是没让宝宝有机会叫他们一声爹,不仅如此,他还在他们面前眼睁睁的答应要立一名女子为妃,自己到底有什麽资格这麽自以为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口声声不希望他们伤心,却又不断的伤害他们…
韩士舒别开脸,悄悄揭下眼角的泪珠。
“爷,您罚奴才吧,奴才不但没为您分忧,还让爷伤心伤神。”
竹清竹安低著头跪在地上,脸上又是血又是泪,还有对自己深深的懊恼,他们居然揭了爷的痛处。
韩士舒抿抿嘴,伸手扶他们起来,说:“杀了你们,不就又少二个家人了,爷会更寂寞。”
“爷!”
二人又要哭了。
“不许再哭,去把脸洗乾净,上药、包扎,眼睛也敷一下,不然明天怎麽见人。”
“是,爷。”
但二人坚持要先服侍韩士舒就寝後才去上药包扎。
韩士舒由著他们,他确实累了,累了。
但明天还是继续要来。
※※※
几乎倾覆大耀王朝的恶毒瘟疫经过一个寒冽的冬天後,完全获得了控制,开春後,大京的街道逐渐恢复热闹,逃难的百姓也各自回到了家乡,今年是耀初国旭延十八年,回顾过去一年,王朝以突如其来诞生的新皇子开始,以遍地肆虐的天灾战祸充中,最後以纷飞的大雪、寒寂的京城作结,算是个多灾多难又不平静的一年。
但幸好最终均逢凶化吉、有惊无险。
王朝添了子嗣,安王殿下顺利成长,如今已满周岁,身体健康,王朝也添了新国师,以往新旧国师之间总不免落空几年,寻寻觅觅才找到适当人选,找不到的也再所多有,这次相隔几月,就顺利的拜得新国师护佑国家,也算是一个奇迹。
另外,兵部尚书宋鸿领兵五万,在牯峡岭附近大举歼灭意图进犯的异族联合部队,还追击数百里,将敌人逼得走投无路,勦杀敌匪上万,战功彪炳,被皇上封为武德伯,其英勇事迹也为百姓津津乐道。
“爷,纱帽。”
竹安提醒。
“嗯。”
韩士舒今日与宋鸿和商渠约在悦馨园见面,现在才初春,还不到花季,因此悦馨园实际还未对外开放,宋鸿选在那里,纯粹图个清净。
三人都是儿时玩伴、旧识知友,一番寒暄後,热络的程度丝毫不受数月不见的影响。
“来,为我们的常兵大将军受封双伯爵位乾了这杯。”
商渠爽朗的给宋鸿斟满烈酒。
“王爷,你身子不好,喝茶就行了。”
说罢,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给他换了一杯清茶。
“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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