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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岸笑起来:“傻话。”
聂云深也跟着笑,探出舌尖抵住沾了茶水甘涩味的唇瓣舔了舔,接着往下说。
“你衣柜里有套我的衣服,哪儿来的?”
“从你家穿走的。”
聂云深一愣。
茶香袅袅,两只长尾鸟叽叽喳喳地踏过枝头,一开始在争执着什么仿佛快要打起来,羽翅翻飞着追逐了会儿,又藏到枝叶丛中去互相梳啄翎毛。
难得有个这样清闲的周末,倒是别样的舒适惬意。
聂云深在听舒岸讲故事,一边听一边与记忆中那点久远而模糊的片段互相验证。
高中毕业聚会的那一天……
十七八岁时的一场骊歌,真诚笑,纵情哭,将要分赴不同城市的小情侣哭得不能自已,前程各自远大的弟兄们却一杯接一杯的欢笑高歌。
来不及说的话都要在这一晚说出来,有点新仇旧怨也终于大度地一笑了之。
聂云深记得自己跟一直没追到的校花还碰了下杯,漂亮女孩儿眼睛红红地给他又发了一张好人卡。
等到他的意识终于开始迷离的时候,无意中一扭头,瞅到另一边人堆里,让他咬牙切齿恨足了三年的那个人在看着自己。
聂云深哈哈一乐,拎着剩下的半支啤酒就走了过去,伸臂将人一搂,抬手用啤酒瓶子跟舒岸手上的玻璃杯子粗鲁一碰,那句扎心台词脱口而出。
舒岸面色一滞,眼睛里光芒闪动,受伤与阴鸷交替走过眼底,他沉默了好几秒,才僵硬不已地低声说话:“你也这么讨厌我,那我就走远点。”
聂云深那会儿已经晕头转向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对这句话完全没给一点反应,摇摇晃晃地一松手,看样子是打算走个直线,但实质上已经踏出了个荒腔走板的S,眼看着他脚下一软就要栽下去,身后的舒岸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他。
然后被稀里哗啦吐了一身。
聂云深那帮兄弟里头还清醒着的不多,封浩算一个,看到这边儿也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搭了把手架起聂云深。
舒岸没什么表情地脱了外套,看着封浩一边照顾着聂云深,一边还分神去望另一头——几分钟前他正在表白。
舒岸伸手过去:“我送他回家吧。
我没喝,放心。”
封浩立即拍了把舒岸的肩膀:“够哥们,拜托你了。”
说完给了聂家的地址就把这醉鬼交给了舒岸。
“也?”
聂云深困惑不已地从舒岸的讲述中择出了这个关键字,“天之骄子啊舒少爷,家里有钱,长得帅,学习好,打个架都是一等一,谁敢讨厌你?谁会讨厌你?……除了我。”
舒岸的眉眼间淡然温和,听了这一通夸之后笑起来,方才所说的那些高中往事显然已经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就连头一天被聂云深装醉套话时的短暂失态都荡然无存。
他看着聂云深,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当然是有的。”
“那时我还小,最多也就是三岁或者四岁。”
“那个人非常讨厌我,从来不回应我的呼唤,也不会叫我的名字或者别的称呼。”
“几乎没有抱过我,当然更不会有亲吻或者抚摸。”
“有一次她因为什么事情生气,砸了很多东西以后说要走,我站在二楼楼梯口想去追她,结果太心急绊倒了,从楼上一直滚下去,摔在她面前,哭着叫她。”
“她没理我,抬腿跨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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