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室外,真实感才逐渐回到了身躯。
他没有收周颂臣的转账,哪怕手机里的余额已经所剩无几。
棋社赚来的钱,一大部分交给了冬令营。
集训道场还要再缴纳一笔学费,而他这几年存下来的钱刚好够用。
腹中发出饥饿的鸣鼓,穆于揉了揉胃部,心想早知刚才就不买食材了,结果还是没能吃到午饭。
看了眼时间,他打算去趟棋社,起码同事不会赶他离开。
奈何去棋社的路上,天渐渐变沉,太阳被云层吞噬,一场倾盆大雨猝不及防地落下。
穆于只来得及躲在公交站台下,仰头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他将离校通知书和身份证打印件折好,塞进了贴近胸口的内侧袋,紧紧护住,生怕沾了一点水。
然而帆布鞋不防水,没多久就渗透了鞋底。
穆于抱着胳膊,忍着从脚底攀升的寒意。
站得久了,脚上细密的伤口又开始泛起疼痛。
他发现人的耐痛阈值其实是会逐渐升高的,比起这些年挨过的打,脚下这点疼痛也变得可以忍耐。
昨晚穆心兰一直断断续续给他打电话,但在周颂臣找到他以后,手机就消停下来,大概是知道他的去向,让肖韵和穆心兰都放下心来。
周颂臣让他十点回去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周颂臣如果要给肖韵一个交代,就必须得看好自己。
可惜周颂臣并不愿意跟他处在一个屋檐下,从昨晚到现在,对方的态度都在充分地展现这一点。
那人没有要与他和好的意思,不过是被逼无奈,这才将他带回家中。
穆于是不聪明,却不是没眼力见儿。
他看着公路上的污水混合着垃圾,滚滚涌入下水道。
连它们都有去处,但是他没有。
实在受不住了,穆于拿出手机,打算打一辆车,却发现不知何时手机已经没了电。
雨不停歇,穆于浑身上下都快冻僵了,脑袋阵阵地眩晕着,周遭的雨声都仿佛成为了某种催眠的白噪音。
而穆于潜意识里却能感觉到,这并非犯困,反而是要晕倒的前兆。
就在这时,一辆车子缓缓停在他的面前,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了与穆于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脸。
“穆于?”
曲悠然隔着大雨,惊讶地望着他:“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于想要笑着回答,却发觉面部肌肉已经冻僵了,根本无法牵动分毫。
曲悠然看了眼后视镜,确认后面没车,才从驾驶座上撑伞下来,大步朝他走来:“这天太冷了,无论如何,先上车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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