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舒服。”
许岁明白了,悄悄问:“听歌听累没?”
许康抿嘴笑,伸手摸了摸许岁头发,半晌,又握住她的手:“我女儿辛苦了。”
“什么话,我和您待在一起很幸福呢。”
“别哄爸爸。”
父亲的手干燥又温暖,许岁现在真的很知足,她说幸福也绝不是骗人,最起码还没失去,她所熟悉的温度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许岁把脸贴过去:“没哄您,想起来我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当时真的特别难受,多希望我妈能抱我一会儿,可她不肯,还说我太娇气。
后来是您抱着我输的液,我还记得那个垫在手底下的暖水袋,是您用点滴瓶子装满热水改成的。”
许康回忆片刻:“我记得。”
“那时候您陪着我,我就觉得很幸福。”
反正郝婉青听不见,许岁想父亲再开心一点:“您可比妈妈好太多,从小到大,我喜欢您是多过她的。”
许康笑得合不拢嘴:“你妈妈明天过来,你还敢不敢这么说?”
许岁秒怂:“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她!”
把许康哄睡,许岁暂时没了睡意。
她穿上羽绒服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由住院部穿去门诊一楼,那边有个24小时便利店,此刻晚上十点钟,里面没什么人走动。
许岁进去转了一圈儿,在最里面货架上看到之前林晓晓买给她的蛋黄酱三明治,她失神片刻,那时候刚刚和陈准重新建立联系,算一算,原来已经过去半年那么久。
许岁买了三明治和杯面,泡好后端去大厅,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
已经入夜,头顶大灯关了几盏,对面的电子显示屏上仍有触目的红色文字,她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许岁拆开三明治包装袋,咬了一口,在这种情景下吃东西她还是头一次。
她忽然想起一些旧事,那年她高考,在陪陈准离家出走的晚上,他们中途下车,搭乘别的车次返回顺城,出站台时已经凌晨一点钟。
在车站外面的报刊亭给家里打了通电话,十分钟后,三位家长心急如焚地赶到。
郝婉青冲上来就往许岁胳膊上抽了一巴掌,大声吼:“你们俩是不是想急死我们,就差去报警了,一个准备要中考,一个正在高考,是不是都活腻了。”
许岁低着头不说话。
郝婉青再次出手,巴掌挥过去时,陈准一把拉开了许岁,他自己顶上前去,这一下抽在他后背上。
那里刚好有伤,陈准默默咬紧牙关:“大娘,不怨许岁,是我不懂事。”
陈志远指着陈准鼻子,气得直发抖:“你不想走正道赶紧滚,少拉着许岁一起。”
许康过来护住他们,看两人灰头土脸身上带伤,就说其他事先暂时放一边,应该赶紧去医院检查伤势。
他们那时来的就是这家医院,急诊在门诊旁边,一楼大厅相通,四周摆放的休息椅还是冷硬的不锈钢材质,对面也没有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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