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准勾了下唇,定定地瞧着屏幕这边:“别背后的能耐,下次当着我面,你最好也这么说。”
许岁把话原封不动还回去:“下次最好我醒着,你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陈准一顿:“发现了?”
许岁嘀咕了句:“我又不瞎的。”
“没再往下找找?”
许岁呼吸微滞,再往下是……
她立即回忆刚才有没有看到其他可疑印记,好恨自己睡得太沉,毫无知觉。
看到她一脸严肃的表情,陈准在那边笑起来:“别期待了,除了那个印子什么都没做,爷正经着呢。”
许岁叹气:“好失望。”
两人斗了半天嘴,某个瞬间,忽然都看着屏幕对面的人不说话了。
许岁和陈准洗澡的时间差不多,他头发看着已经干透,而她的还有些潮气。
屏幕上显示通话时间,原来他们聊了将近一小时。
“许岁,你好像回顺城很久了。”
明明只有一天而已。
但许岁没计较这个,点头道:“是要待很久的。”
陈准叹道:“刚恋爱就异地,有谁比我惨。”
许岁笑了下,转头看日历,“月底吧,我回南岭一趟,到时候我找你去。”
第二天,是许康透析的日子。
许岁开车送他过去,透一次需要三四个小时,她和母亲待在透析室外面的等候室。
她以前特别讨厌这里,因为这儿有一整面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冰冷的血透机和即将油尽灯枯的病患们。
而今天她在这里,已是别无选择。
许岁坐在长椅上什么都没做,观察着这些病人的家属。
有个胖阿姨在等老公,她穿着花衬衣和黑色长裙,满头的方便面小卷卷,不知和旁边人聊到了什么,忽然哈哈大笑,经护士提醒后才收敛了声音,仍和旁边阿姨窃窃私语。
还有个刚下机的大爷,忍了几小时,跑去楼道里偷偷吸烟,最后被他老婆提着耳朵揪回来:“你就抽吧,抽死了我省心。”
病友家属们齐齐责难,但都是玩笑的口吻。
大爷腼腆地笑着:“不抽了不抽了,我还是多活几年吧,要不便宜别的老头了。”
大家笑起来。
他老婆又拧他耳朵:“老不正经。”
许岁跟着弯了弯唇,不管是无奈或是习以为常,大家生活照旧,好像都挺开心的。
她回身将窗户开一道小小缝隙,等新鲜空气涌进来,她凑近些,猛地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忽然觉得心情不错。
这天晚上,陈准竟然从南岭开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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