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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倌一脚踩在他背上,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拉起来,对杜乔说:“是不是他?”
杜乔被猪倌的暴力吓得不轻,他靠近查验,果然是这个男人。
“是他,就是他偷走了我的马。”
猪倌用靴子尖一勾,将那盗贼铲起来翻了一面,吼:“马!”
盗贼涕泗横流道:“什么……什么马……”
杜乔说:“你昨天下午在花店门口偷走了一匹枣泥色的马对不对?那是我的马,你把我的马还给我。”
盗贼急忙指向门后:“在后面!
在后面!”
杜乔翻出窗户去,果然有好几匹马拴在一个破旧的草棚下,苹果酱夹在中间正闭眼休息。
它看上去有点局促不安,也许是因为换了陌生的环境,周围都是不认识的马,它保持站立的姿势睡觉,当杜乔靠近的时候,它本能地睁开眼,认出杜乔来,朝着杜乔原地踏步。
杜乔解开它的缰绳,仔细查看它身体是否有受伤,见到它完好无缺他欣慰地抚摸它的脑袋,亲吻它:“主保佑,还好让我找到你了,是我的错,我们回家去好吗?苹果酱你这个好孩子,安杰洛肯定很想念你。”
苹果酱蹭了蹭他的脖子,由他牵着回到房间里。
“嘿!”
杜乔朝猪倌挥手:“我找到了苹果酱了。”
猪倌脚下的盗贼还在哭叫:“请饶了我,请饶了我……”
杜乔心软了:“算了吧,偷盗不至于死罪。
既然苹果酱回来了,他也挨了打,就放了他吧。”
猪倌收回脚,沉默地往屋外走。
杜乔追上去,苹果酱跟在他身后踩出哒哒的马蹄声。
天际线撕开了一条灰白的边角。
他们发出了这么大动静,贫民巷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是空荡荡的沉浸在静默中,只有冷风的呼啸在耳边徘徊。
杜乔牵住猪倌的马,仰头望着马上的人:“你要回去了吗?”
猪倌点头。
苹果酱找到了,杜乔可以自己回修道院,他没有必要再送了。
杜乔把自己腰带上的一块羽毛装饰扯下来,那是枚扣子,一颗葡萄石镶嵌在上面2,黄色宝石流泻出细碎的光彩。
他把羽毛扣塞进猪倌手里,男人的手掌很大,又粗糙又厚实,皮肤发黄坚硬,伤口密密麻麻随着掌心的纹路爬满每个角落,旧伤的疤痕有的十分骇人,有的难以辨别。
这是一只常年劳动过度的手,即使梵蒂冈的奴隶也莫过于此。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约拿先生。”
杜乔感动地说:“这个羽毛扣留给你当作信物,它是主教大人送给我的,代表他对我的信任。
请你一定帮我好好保管,不能丢了,我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会拿答谢的礼物换回这个羽毛扣。”
猪倌凝视手里的宝石,低声问:“你……信任我吗?”
“当然。”
“所有人都害怕我。”
“但是你没有做什么让我害怕的事呀。”
猪倌望了望天边越渐浓密的天光:“我该走了。”
他没有留下道别的话,策马离开。
杜乔目送他的背影远离,苹果酱温顺地蹭着他的肩膀,杜乔回摸它的脑袋,说:“起码他留下了我的东西,也算是件不错的事情,对吧?”
安杰洛苦等了杜乔一个晚上,早上还没有见到人回来,已经心急如焚。
他一会儿担心杜乔在罗马人生地不熟难免碰上危险,一会儿又自责自己没有跟着杜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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