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梦中只觉冷,背后有个暖烘烘的火炉,便尽力往后缩,将背靠在那火炉上。
不料,背后似有什么硬物,硌得难受。
昏沉沉间,张致醒了过来,只觉后腰屁股处,确有一硬物硌得很。
张致不敢动,心里已大概明白那是何物,也发觉自己冷得直打哆嗦,张泰正抱着自己,他不敢睁眼不敢动,张泰还不知他已醒了,自己一人备受煎熬,正缓缓将下身挪开。
张致闭着眼,只觉张泰一下下喘着粗气,热烫烫打在他脖颈处。
他本就发热,这下更晕得厉害。
到了此时此刻,他如何能不明白张泰的心?先前张泰说要结拜当兄弟,他还存着些疑虑,毕竟他与张泰已是睡过了,如何还能以兄弟相称?但一段时日下来,张泰确实毫无二心,相处间自自然然,就如普通兄弟一般。
慢慢他也打消了疑虑,只以为张泰早就淡了心思。
可这几日下来,张泰待他的种种,他都看在眼里,心里隐隐觉得不好。
今日这番景况,如若张泰真把他当兄弟,胯下之物如何会硬邦邦似棒槌!
张致也不生气,只是心里酸涩难当。
他有何处好,值得张泰如此待他?他把张泰害到这般地步,抛下家业,戴罪潜逃,一路惶惶如丧家之犬,官路不敢走,客栈不敢住,露宿野外,吃尽苦头,张泰却还待他如此好,并无一丝怨言。
他张致,何德何能?又如何能报得张泰这一腔真情?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尽皆难眠。
次日起来,张致退了热,身体好了许多,两人便即刻赶路。
这一路再不敢侥幸,途径客栈小店,皆不再投宿,只往那偏僻无人的小路行走。
一连赶了二十多天路,两人都累得消瘦了,终于到了徐城。
进了徐城,两人不敢歇一歇喝口热茶吃口热饭,打听到李记皮货铺所在,便直直来寻李青。
那李记皮货铺,果是好一间铺子,四间门面,甚是气派,里头客人往来不绝,请着四五个伙计收银子、发卖货物。
张泰两人进了铺子,便有伙计上前招呼。
张泰只说自己受朋友所托,来寻李青掌柜。
伙计往柜上一喊:“李掌柜,有人找。”
这李掌柜年纪约莫四十,看着十分和气,见张泰找他,便问是何人。
张泰拿出匕首,道:“是陈杰大哥嘱咐我两人来寻李掌柜,望李掌柜帮帮我两人。”
李掌柜见张泰二人风尘仆仆,神色忧虑,知不是一般人,便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且进后头屋子里说吧。”
说着,将两人领进后头屋子里。
张泰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犯之事说明了,又道:“我两人已是回不去安城了,这一路官府通缉,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来烦扰李掌柜,若是难办,好歹想个法子,将我这弟弟送走。
我身强体壮,倒不怕官兵追捕。”
张致听了如何不急,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李掌柜便摆手道:“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与陈杰交好,早年是过命的交情,他既让你来寻我,是看得起我,我怎能不办好这事?这事也不难,既然你们被官府通缉,此地是待不下去的,可愿到边塞去?”
张泰只道:“但求平安无事,哪里不能去!”
李掌柜道:“如此甚好,我有个法子。
我这皮货铺,往来发卖的都是毛皮货物,毛皮货当属塞外的最好。
从徐城到安城,再往南,不少人都是从我这办置皮货,因此一年间我也得往来塞外几次。
恰巧过几日我便要走,办置了几车茶叶、绸缎布匹,都是边塞没有的货物,去到那边发卖,换了钱再买卖皮货回来,因此须得几个伙计同去。
去时,你们如此这般藏在货物里,到了边塞,我自有相熟的县吏,到时便说我这一路舟车劳顿,路途坎坷,不小心丢了你两的身份文牒,请他通融通融,替你们再造两张文牒。
到时有我担保,再加几块银子,不怕他不办。
如此你们便可在边塞小城改名换姓,任谁也不知你们原来何名何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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