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醉意,反倒越喝越清醒。
酒过三巡,周徽言也实在是坐乏了,见徐青野还想续杯,轻拦了一下她接下来的动作:“青野,陪我去洗手间?”
“好。”
洗手间在二楼,周徽言坐久了,爬楼梯都没那么爽利,还不如徐青野一个喝过酒的人。
“青野你酒量越来越好了,你看穆律,也不行了。”
他们走到二楼,居高临下的位置,看下面就会看得更清楚些。
穆恩的手已经开始遮酒杯了,显然是到量不准备继续喝了。
徐青野:“听我叔叔说,我爸爸酒量很好,应该是遗传的。”
“青野,那你一定都是挑你父母的优点遗传的。”
周徽言的评价十分中肯。
小县城走出来的姑娘,经历了这么多仍然可以很优秀,并不多见。
但这是徐青野的伤心事,她也并不准备继续再提:“不是说有事情想和老师说吗?我们去那边的窗边,那里更安静些。”
“老师你不去洗手间吗?”
“不去,找个借口带你出来透透气,律所里的这几个人都是单纯的喜欢你,没什么坏心思,打官司做项目都行,谈恋爱这方面还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周徽言指的是律所那几个小年轻总想拉着她聊几句的事。
她本也不觉得这种范畴内的交流有什么要紧,何况他们刚刚都是在和她提工作的事,并没有逾越。
周徽言没再继续说别的,肩上披着纯羊毛的披肩,始终看向窗外,在等徐青野开口。
徐青野见状倒也说得直白:“周老师,我和贺敛在一起了。”
“嗯,挺好的,你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很般配。”
周徽言收回视线认真地看向徐青野,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那次在那家川菜馆,我就这么想过。”
周徽言的态度过于平和,甚至有些出乎徐青野的意料。
徐青野疑惑:“您不反对我和贺敛在一起?我之前一直都以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要不是……也不会产生什么交集。”
周徽言:“我的亲外甥和我的宝贝徒弟在一起了,我有什么好反对了,贺敛和我坦白的那天我还有点高兴来着。”
徐青野愕然:“您早就知道?那贺敛的家里……”
“贺家同不同意你们在一起,那是他作为男人需要考虑的事,贺敛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事你大可以放心交个他去处理。”
“倒是你。”
周徽言本不想多说,只是余光扫到楼下的那道熟悉的身影,还是忍不住要多嘴几句。
周徽言:“青野,你家里的那些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你和贺敛在一起我相信你心底也是喜欢他的,老师希望你还是要勇于为自己争取,不要再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了,也不要轻易放弃他。”
“其实贺敛这孩子。”
周徽言犹豫着到底没有把话全都直白地说出来:“你们也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有隐痛,后面要相互扶持着才能走得远。”
徐青野没再答话,因为她也顺着周老师的视线留意到了楼下靠在车旁的那道身影。
说好只陪他走一段路就好的,但她显然已经放不下了。
冗长一生,她也只想爱这寥寥一人。
徐青野:“老师,我今天的聚餐可以先走吗?”
“走吧走吧,留得住你的人,心也都不在这里了,我还留着你干什么。”
徐青野跑下楼前,又深深地回头望了一眼楼下那道穿着黑色长风衣的身影,月色下的大雪纷飞落下,连同映射着五彩光线的玻璃阻隔在他们中间,曾经遥远的距离如今变得触手可及。
像是在梦里,可是梦境也不会美好的如此虚幻。
徐青野生命短暂的二十几年里,没能真正地抓住什么,却突然固执地想和贺敛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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