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啤酒已经喝完,邱杪看着地上的空瓶子,用目光征求了周弋的意见,然后又向服务员要了一打。
周弋并不惊奇,他说,“你应该过的是那种彻头彻尾的好学生生活,而且是工读生。
除了埋头学习,就是拼命打工。”
邱杪意外极了,“你怎么知道?”
“嗯……每个人上学的时候都会遇到一两个这样的同学吧,气质大致上都差不多。”
周弋酒瓶里剩下的那点酒只倒了半杯就没了。
他笑道,“你真会看人。”
对此周弋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至微醺的缘故,邱杪觉得周弋比平时随和了更多。
他笑起来总是淡淡的,好像高兴的时候总要带点儿对世事的戏谑嘲讽。
他们吹着江风,赏着天上和河面的明月,就着下酒菜喝酒,天南地北地聊天。
但不管是邱杪还是周弋,谁都没有提到那次他们在横店不愉快的对话,也没人说起邱遥。
直到深夜来临,桌边的酒瓶被服务员清理了两回,又留下东倒西歪的一地空瓶子,邱杪觉得脑袋转得有些卡了,才恍恍惚惚看到坐在对面的周弋挑着烤炉里的魔芋,然后听到他仿佛漫不经心地说,“其实你应该多体谅体谅邱遥。
他向我说完你们的事以后,我觉得你们挺像的。”
“哈?”
邱杪笑道,“哪里像了?他小屁孩一个!”
周弋找到了炉子上的莲藕,捞起来问他吃不吃。
邱杪端起碗,在莲藕装了半碗以后,说了声谢谢。
“邱遥说,你上大学的时候成绩一直都很好,年年拿奖学金。
快毕业的时候,其实是能拿到推免资格的,但你放弃了争取。
你选择出来工作。”
周弋仍留着半分清醒,用他文静又踌躇的声音说,“你难道不是为了他吗?就像他现在为了你一样。”
邱杪把筷尖穿进了莲藕的孔里,苦笑了一下。
周弋问,“你有没有考虑过考研呢?毕业留在北京找一份更适合的工作,否则像现在一年到头出差也不是办法。”
头几年邱杪刚参加工作时,由于不适应这样的工作性质,的确吃了不少苦。
时间长了,麻木了,也就坚持下来了。
经周弋这么说,邱杪酒后残存着的那丁点思考能力令他不禁又产生了动摇。
本来他想等到邱遥大学毕业了工作,自己也把钱还得差不多了,就另谋出路。
可现在邱遥恐怕已经没有继续上学一说了,而他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自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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