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天还未亮,周白清就去了水运码头。
码头上很是冷清,除了在岸边一字排开的十二辆黑色轿车,只有一艘客轮停泊在晨雾中。
客轮第二层有约莫十间客舱亮着灯,灯火随风起伏,仿佛在河面玩耍的萤火虫。
但很快,客轮中这几点零星的火光也都黯淡了下去,周白清坐在轿车上摇下车窗往外张望,先是两个着便衣的中年人从客轮中走了出来,两人站在舱门边四下张望番,其中一人向客轮内打了个手势,接着,以四名持枪特警为首,共有三十余人的队伍鱼贯而出。
到了岸上,这行人变换阵型,分成两大组,一组以三人——两名特警和一位头罩黑色布袋,手上戴手铐,脚上戴脚铐,身形微胖的男子为一队,这样的队伍统共分出六个,其中头罩黑色布袋的神秘男子共有六名,体型相仿,身高接近,连走路的姿势都十分相像。
这六支队伍分别坐上了停在岸边的六辆轿车,而另一大组的十八名特警三人一队坐上其余轿车。
周白清这一车也上来了三个人,一个特警坐副驾驶位,另一个带着那微胖男子与周白清挤在后排。
微胖男子带来股浓重的鱼腥味,周白清不适地皱起鼻子,他拍了下司机,道:“开车。”
司机发动汽车,轿车跟随车队缓缓前行,一出码头,就有四辆轿车脱离了大部队,周白清这车跟着他们前面那辆黑色轿车混在车队中开了十来分钟后也变换了路线,从直道换入左转道,在第三个大路口和另六辆车分开。
太阳依旧昏睡,大片红云笼罩在城市上方,雾气弥漫,街上死气沉沉,行人、车辆稀少。
周白清看了眼手表,黑色轿车开进观景路,时间正好是五点,前面有自己人开路,后面没有看到任何可疑车辆,风平浪静。
观景路两边的人行道上已经能看到三两个小贩推着车在摆早点摊了,早班的公交车也发出了不少,交通状况良好,但是车上的气氛却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司机,额头上不停滴下豆大的汗珠,周白清看了眼靠近另一侧车门的特警,他戴头盔,面罩,身穿防弹衣,手持自动步枪,全副武装,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时长时短的呼吸声已经暴露了他的紧张。
周白清道:“不用紧张,都在掌控中。”
从码头到看守所的四条路线,为了混淆视听,掩人耳目,今天出发前周白清被告知上头派人封了两条道路,取道百花巷这条路特意没有作任何动作。
这条路本就冷清,街边也有警察埋伏,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立即注意到,场面混乱起来劫车的反而占不到什么便宜。
周白清倒不担心这时候有人来劫车,他担心的还是百花巷。
副驾驶座上的特警用对讲机与另一辆车上的人说了几句,也叮嘱他们保持冷静和警惕,在观景路上又开了十五分钟,他们畅通无阻地转入了百花巷。
从码头到百花巷这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中一直保持沉默的微胖男子忽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周白清警觉地看向他,手上倒并无动作,不过另一边的特警就有些反应过度了,手里的自动步枪摇晃了两下打在了微胖男子的脸上。
微胖男子大笑三声,道:“小兄弟,不要紧张,人世间这一遭,由生到死多少人比你走得更短。”
周白清按住了微胖男子的肩膀,道:“南奉天,这些话你留到庭上和法官说吧。”
南奉天沉吟道:“嗯?这位小兄弟倒有些水平,哪里学的本事?”
周白清不语,南奉天道:“练的是内家拳吧?醇厚温热,劲冷迅猛,就是气息不调,掺了杂质……人倒是块璞玉,我知道了!
你练的可是心意??心意这玩意儿,五六年前我见到过个叫艳阳天的,有点本事,至于你,哈哈哈。”
微胖男子欲言又止,偏碰上周白清沉着冷静,并未因为南奉天的话语而动摇,可另一边的特警却毛毛躁躁地又拿步枪打了下南奉天的脸。
周白清想要制止他,安抚两句,谁料毛躁特警忽地将步枪枪口横生过来指向了周白清!
周白清暗道不好,伸手托开枪管,脱口而出:“停车!
有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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