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中药时他无所事事,站在厨房里发愣,上个星期出院后他头已经很少疼了,吐也不吐了,就是晚上更睡不着了。
他想不明白怎么陈富那个大徒弟手劲那么差,他脑袋连续给他撞了四下却连手术都不用做,想到这儿,艳阳天笑了出来,他摇摇头,把堆在厨房角落的旧报纸翻了几张出来看。
他津津有味地看,连中缝的老军医广告都不放过,十张报纸看完,中药也泡得差不多了,艳阳天拿出砂锅往里面倒了五碗水,再抓了一把药,碗里的药还剩浅浅一层,他都没要,沥干了水,直接倒进了垃圾桶里。
煎药时他更闲,又不想看旧报纸了,便回到卧室,在床上躺下了。
他不是犯困,就是累,被失眠牵绊着,总也没精神,躺着也不能解乏,更像是种自我安慰,好像躺一下一年就过去了,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艳阳天睁着眼睛枕在自己手臂上,屋里清冷,他把脚塞进叠好放在床尾的被子里,夕阳的余晖早在孙辉煌到访前便已退场,楼下传来饭菜香气,外头有人嘻嘻哈哈。
这夜是冬至夜,一年中最长的一夜。
艳阳天翻了个身,他从床上坐起来,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看,如同僧人打坐般静静坐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艳阳天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他还是没动,有他家里钥匙的人世上只有两个,两个人不是来骂他怎么还不戒烟的,就是来给他送药的。
客厅里一阵悉索,艳阳天道:“放桌上吧。”
屋外人应了声,是个女人。
艳阳天穿上鞋子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客厅,可一看到客厅里站着的那个女人,他表情一僵,皱起眉问道:“怎么是你?”
女人小脸,尖下巴,樱桃嘴,笑盈盈的,自说自话地走去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餐桌上,一杯自己拿在手里,她道:“我来看看你。”
“你哪里来的钥匙?”
“哎呀你别怪我姐姐,是我偷的,我偷看到她给你的方子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几包药,你家里的快吃完了吧?你这药可千万不能停呀。”
女人朝艳阳天走过来,艳阳天杵在原地,不想看她,又不得不看着她,不得不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给你倒了杯水,你喝呀。”
女人走到了艳阳天面前,把杯子递给他,艳阳天不接,女人凑近了仔细端详他,她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大冷天只穿了条抹胸紧身裙,胸脯几乎都要贴在艳阳天身上了。
艳阳天受不了她身上的香水味,躲开了说:“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女人有双狐狸眼,加上浓妆眼影,身上的狐媚气更盛,她嘟起嘴,一只手攀在艳阳天肩上,和他撒娇:“人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五年不见,隔了这么几百个秋,我可是想你想得要死要活。”
艳阳天推开她,女人拉住他衣袖,贴过去说:“我知道你被周白清那小子害了,我看了姐姐写给你的方子,我好心疼,还有颜芷凤那个□□,就这么和周白清跑了……当年你和她结婚时我就知道她不是个东西!”
艳阳天听不下去了,更用力地推开女人,女人手里的水洒了大半,她人身子一歪坐到了椅子上,看着艳阳天,扑簌簌地哭了起来。
艳阳天下巴紧绷,似是在忍耐着什么,他道:“傅珍珠你演够了没有?”
傅珍珠听到艳阳天喊她这一声,眼泪瞬间收住,脸上笑开了花,咕嘟咕嘟喝下剩下的水,道:“你看这杯水没有毒,我这次真不会给你下药了,上次是我不好,给你下了情毒……”
艳阳天打断她:“别说了,你走。”
“颜□□死都死了,你又何苦再为难自己,不如你我二人……”
傅珍珠打量着艳阳天,伸长腿拿脚尖去撩拨他,艳阳天一扯裤腿,厉声道:“你滚。”
傅珍珠不惧他,笑着去抓他的手,艳阳天甩开她,径自往厨房走,他炉上的药已煎好,他倒出碗药汤趁热要喝,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艳阳天不予理会,傅珍珠理理头发,替他去开了门,还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对门外的人说:“你找我先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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