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也就差不多洋洋洒洒四五张纸吧。”
高林比划,那文章长的,文思如泉涌,拿去考状元都能剩下三行。
程素月:“……”
真的吗,太可怕了。
驻军的营地在半山腰,往前是环绕的村落,往后是高深的密林,竹楼、瓦屋与帐篷分布得错落有致,对于山下的百姓来说,这就是一道最安心的保护屏障。
苦宥虽说视力受阻,走路却基本不需要人扶,他对这片大营熟悉得很,连拐杖都不用拄,只管大步前行,蒙眼银带与银发一道被风吹得向后高高扬起,身形利落干练。
柳弦安便也学他将眼睛闭上,抬腿四平八稳往前一迈,结果被柳弦澈一把拎了起来,皱眉训道:“这里四处都是枯藤,你怎么也能走着路就睡着?”
“柳大公子误会了,小安没睡。”
梁戍在身后帮忙解释,“他只是在学苦宥走路。”
学苦统领走路,难道就比走路睡觉要更好了吗?柳大公子冷冷地想,并没有啊。
柳家子弟的规矩,行则矩步引颈,束带矜庄,疾趋则欲发而手足毋移,个个如青松带风,懒洋洋闭起眼睛算哪门子走?于是还是把懒蛋弟弟严肃批评一番。
柳弦安蔫头蔫脑地说:“唔。”
规矩真多啊,想去没有规矩的骁王府。
梁戍将人送回住处后,便去了前厅处理军务。
柳弦澈坐在桌边,看着阿宁整理行李,十样有九样都是出自骁王府,最离谱的,怎么还有一件明显要大上许多的寝衣。
柳大公子又开始猛猛地头疼,想着此事结束后,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弟弟带回白鹤山庄管束一段时间,省得他越来越无理浪荡。
正琢磨着,阿宁又从包袱中掏出一叠宣纸,整齐摞在桌上。
似乎是画像。
柳弦澈拿起一张:“小安画的?”
“是二公子靠着想象画的。”
阿宁道,“大公子细看就能发现,其实每一张的脸都不太相同。”
画的是一个女人,上挑的狐狸眼,轻佻而又妩媚,倚靠在栏杆上。
这是他根据刘恒畅送来的情报,再结合凤小金的长相,悉心勾画出的、张贴在白福教教主住处的那一幅画中美人。
“大哥。”
柳弦安端着一盘糕点进来,腮帮子鼓着,见他在看画,便道,“可惜阿畅不会画画,否则由他原样临摹,也省得我还要根据文字描述去猜测。”
“这位姑娘……”
柳弦澈微微皱眉,“举止过于轻浮了。”
“王爷也说她像是舞姬,”
柳弦安道,“也像风尘女子,反正不可能是寻常小门小户。”
在刘恒畅的描述中,画中美人和凤小金差不多长着同一张脸,只不过五官要更为精致小巧,身姿也极曼妙。
他还旁敲侧击地打问过凤小金,想探探他究竟有没有姐妹。
柳弦澈问:“有吗?”
柳弦安摇头:“没有,看着也不像有。
阿畅说白福教的教主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假如这幅画像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所绘,那画中人也有可能是凤小金的娘,我觉得这种推测要更合理。”
像这般漂亮的容貌,倘若是舞姬或者风尘女子,理应红极一时,大受追捧,白福教教主时隔多年,却仍将她的画像挂在房中念念不忘,便是铁证。
“王爷已经差人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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