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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令辰神情极淡,“二夫人不必客气,沈烈本就是为救阿黎出的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既然来了,就让廖神医为他诊治一下吧。”
二夫人连忙点头,望着沈烈稚气的模样,心中沉甸甸的,唯恐神医摇头,廖神医诊治时,不喜有人打扰,阿黎便让紫荆收拾出一间客房,让神医带着沈烈去了房间内。
他们几人留在院子里等候,二夫人冲沈娟点了下头,沈娟压下心中的不情愿,朝阿黎走了过去,“前段时间是我不好,处处针对你,三姐姐不要跟我生气呀!”
阿黎轻轻摇头,垂下了眼睫毛,“过去的都过去了,四妹妹不必道歉。”
沈娟清楚她对自己也没多少感情,便没有多说,毕竟打小积怨已久,沈黎对她低头时,她也未必会有多热情,将心比心,倒也没有怨恨,心中终究是不痛快,也不明白皇上怎么就选了她当太子妃!
她从头到脚也就一张脸无可挑剔,难道现在选妃都如此随便了么!
她这种性格哪里配当太子妃!
沈娟再腹诽,皇上也不可能听她的。
廖太医为沈烈诊治时,顾景渊去了钦天监,见他亲临至此,钦天监的人连忙迎了出来,“不知太子殿下莅临,臣有失远迎,失礼之处,望太子海涵。”
顾景渊一身暗紫色的太子常服,乌发挽起垂直而下,他信步走来,五官立体,眉眼如画,气质凛然,整个人宛若神祗降临,颇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钦天监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连忙跪了下来。
顾景渊似笑非笑道:“起来吧,乌压压跪成一团,耽误了你们办公务就不好了。”
钦天监的监正小心翼翼觑了太子一眼,恭敬道:“太子这是哪里话,臣等就是再忙,接待您的功夫还是有的,太子快进来吧。”
顾景渊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监正连忙跟了进来,顾景渊蹙眉打量了一下四周,在书桌上看到一本册子,拿起翻了翻,见他翻起了册子,监正连忙道:“这是臣近日观察的天象,随意记载了一下,字迹有些潦草,太子殿下若是感兴趣,不若臣为您讲解一下?”
顾景渊瞥了他一眼,黑眸沉沉,并不言语,监正摸不准他的心思,便小心解释了两句,见太子神情可有可无地才住了嘴,想到太子可能是为婚期而来,他心思转了转。
其实他已经推算了三个日子,一个是年后正月十八,另一个是五月二十,最晚的一个日子是十二月二十六,足足一年多,他清楚皇上想尽快让太子完婚,极有可能会选在五月份,到时沈姑娘也恰好及笄了,一切都很合适。
若是选正月十八,三个来月,时间上倒也行,可惜沈黎尚未及笄,他本想过几日等初一时,再将日子交给皇上,见太子竟然亲自跑了过来,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想到太子不愿成亲的事,他便以为太子是想让他选个极其靠后的日子,他好生为难,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有些怕他,低声暗示道:“太子放心吧,您都特意跑了一趟,臣就是冒着被皇上降罪的可能,也会将日子定在十二月二十六的!”
十二月二十六,现在已经十月份了,不过两个来月,催一下礼部,加快一下速度,倒也来得及,顾景渊心中总算满意了,脸色也好看了些,“行,那就十二月二十六,你尽快把算好的日子,呈交给父皇,若是太晚,礼部那边只怕会手忙脚乱。”
“手忙脚乱?”
监正隐隐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他连忙表了衷心,“太子放心吧,这个时间足够了,绝不会仓促。”
顾景渊点点头,目的达成,他便起身离开了钦天监。
再说阿黎这里,廖神医很快便为沈烈诊治好了,他脑中有淤血,一般淤血散去应该会恢复正常,具体什么时候好,也不好说,需要针灸一段时间再观察。
有恢复的可能二夫人便已经极其开心了,最近这段时间,她心中压力极大,唯恐他一直这样下去,廖神医既然说有恢复的可能,便是可能性极大,才敢如此说,这一刻她心中满是感激,对着陆令辰又鞠了一下躬,“这次真要多谢你。”
她平日里便惯会做人,哪怕老夫人不喜欢阿黎,她也会照料一二,虽然清楚她是看在沈曦跟武安侯府的面子上,未必有多少真心,陆令辰倒也承她的情,见状连忙让阿黎扶住了她,“二夫人不必客气,这本是我们该做的。”
二夫人也是一时激动,又连忙对神医拜了拜,又说了一番感激的话,廖神医摆了摆手,也没理,整理了一下药箱,便道:“我在京城租了一个院子,最近都住那儿,接下来一段时间,让他隔一日过去一趟就行。”
廖神医确实不喜欢为权贵治病,他年轻时,医术便小有名气,为了让他帮着治病,好几户人家硬是仗着身份将他绑了去,明明不是多严重的病,却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他高兴才怪。
这也是他现在为何这般难寻的原因,他早年遇到过沈穆峻,也佩服他一身正气,阿黎小的时候,他甚至为她娘调理过身体,可惜她却仍旧撒手人寰了,知道出事的是沈烈,他这才随着陆令辰跑了这一趟,想顺便见见阿黎长成什么样了,见她一切安好,沈烈也不是多严重的问题,他便不欲多呆了。
二夫人连忙挽留,“廖神医远道而来,岂能让您住在外面,我这便命人收拾出一个院子来,神医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廖神医最烦住在别人家,当初为陆氏诊治时,也没有留在汝阳侯府,见状摆了摆手,陆令辰道:“廖神医喜静,就让他住在外面吧,夫人每隔两日带着沈烈过去一次就行。”
一听可以出门,沈烈的眼睛顿时亮了,连忙点头,“好!”
瞧他笑得天真,廖神医眼底也多了一抹笑,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才背上他的药箱,陆令辰清楚他不喜欢让人碰他的东西,也没有去帮忙,他们一行人亲自将廖神医送了出去。
二夫人心情高兴,神情也好看了一些,对阿黎又感谢了一番,才离去,她走后,陆令辰又随着阿黎回了大房,进了院子,他对阿黎道:“表妹,我有事与你说,借一步说话吧。”
阿黎微微一怔,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让丫鬟退了下去,带着陆令辰进了堂屋,见表哥神情严厉,阿黎心中有些忐忑,连忙去为表哥倒茶,“表哥,你快坐。”
陆令辰站着没有动,“你不必忙活,过来让我看看脖子上的伤。”
阿黎心中咯噔了一下,悄悄抬眼,朝他看了过去,“是不是表姐跟你说了?”
陆令辰毫不客气地出卖了陆怜怜,“她如果不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阿黎头一次见他如此严肃,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道:“表哥,我不是故意瞒你,我的伤真没有事,你看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哪是完全没有?凑近了一样是可以看到的,不过是消了青紫,痕迹有些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对她,陆令辰一双眼眸闪过一抹冷意,“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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