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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昕络与柳瑛住在东厢,西厢乃是客房,梅园则位于两个院子中间,两人一路边走边聊,柳瑛热情的作着介绍,原来苏昕络的父亲音冉殿下酷爱梅花,他母亲为讨父亲欢心,在府里专门辟出个园子来,网罗了大江南北数十品种,此举一度震惊京城,羡煞了无数闺阁男儿家。
依着方才所见所闻,这柳瑛对苏昕络也是极好,苏家的男儿倒是有些福气的,都能寻得个好妻主。
梅园离的不远,又加之在自己府里,柳瑛没吩咐,负责护卫的奴仆们便没跟着,容卿带来的禁卫军则都驻留在大门外,所以只她们两人踱进了梅园,容卿扬唇露出抹阴谋得逞的微笑。
家里长短的聊着,很快便扯到苏家生意上,容卿笑道:“苏家生意这几年倒是越铺越广,行事也与旁人不同,别的钱庄存钱需交保管费,在苏家钱庄存钱不但不必交保管费,还可以领到不菲的红利,而且用房契或者地契作抵押,还可以借贷,最新奇的便是那个‘苏通快递’,无论信件还是货物,南沂国内七日内必能送到,其他几国京都亦有分号,想来不出几年,便能遍布四国。
如此奇思妙想,当真令人佩服之极。”
柳瑛挠挠头,羞赧道:“还亏得有殿下鼎力支持,否则柳瑛这一番算计,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口口声声的嚷着看梅花,人到了梅园容卿却是眼皮都不抬,往路旁石凳上一座,手抄到袖筒里,缓缓的说道:“你倒是福气,傍了个大款老公,每天啥都不用做,只混吃等死就行,甚至连孩子都不用生,难怪现代社会那么多女人做梦都想着穿越呢。”
“啊?”
柳瑛先是一惊,半天才回过神来,接着一喜,竟然会遇到同伴,只是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两人身份都不简单,虽说未必会成对立阵营,但也绝对不该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便不敢冒然认亲,正犹豫不决中,又听得容卿说道:“我既然敢找上门,便是有十足的把握,你可别想不承认。”
后路被堵死,就算柳瑛想不承认也没办法了,她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决定先摸清对方的目的,再见招拆招,于是抬手拍了拍容卿肩膀,打趣道:“姐们儿,你咋混的这么惨,竟然在宫里给人当女宠。”
“当女宠有什么不好的?”
容卿白了她一眼,笑道:“女人本来就是给人压的,又不要担心会怀孕,四殿下有权有钱,人又长的那么祸水,在二十一世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我知足的很。”
“可是……”
柳瑛咬咬唇,“四殿下性子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以前也有不少女宠的,最后都消失了,你虽然现在得宠,但是说不定哪天他就厌倦了,到时候就危险了。”
容卿不以为意的笑笑,挑眉道:“那该怎么办?逃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户籍在他手里,能逃到哪里去呢?如果能逃,你刚穿越过来早就逃了。
就算能逃,我也不会逃的,而且我是主动进宫的,有我不可告人的目的,目的没有达成前,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的。”
自己的底细她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而且竟然如此直接的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柳瑛暗自心惊,警惕的看着她,弱弱道:“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大家总算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如果能帮的上忙的,我肯定会帮,但是前提是不能让苏家涉险。
苏家能有今天不容易,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希望你能明白。”
容卿从石凳上起身,低矮了身子,钻入梅丛中,在其间穿行几步,抬手折了一枝白梅下来,又原路返回到甬道上,将梅枝往鼻翼下送了送,幽香夹杂着寒意扑面而来,她闭眼深吸一口气,转头瞧向柳瑛,笑道:“他乡遇故知,乃人生四喜之一,虽说调查你的信息花了我不少银子,但是总算没白费。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碰个头,没有别的目的,你别如临大敌一般。”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我也算是生于高干家庭的高级白领,但是这世地位卑微,身份代入的久了,又没有太多需要动脑子的地方,所以人也就挫了不少,单从气场上看,我俩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咱们也别那么多弯子转子了。”
柳瑛拉住容卿胳膊,故作轻松的说道:“是姐妹儿就给句明白话,你该不是跟四殿下有仇,进宫刺杀他的吧?”
“要是刺杀他,我干吗还替他挡箭,吃饱了撑的啊?”
容卿摇头轻笑,安抚的拍拍柳瑛的手,肯定的说道:“我不会伤害四殿下,不会伤害小皇帝,也不会对付苏家,安心了吧?”
柳瑛顿时长舒了口气,抬手揽住容卿肩膀,笑嘻嘻道:“留下来吃晚饭吧,上两桌满汉全席招待你,咱吃一桌看一桌。”
“免了。”
容卿晃了晃手里的梅花,笑道:“初次出来放风,可不能太野了,否则下次再出来就难了,得赶紧回去哄哄,你的饭先欠着,下次再说。”
“哎,你可真不容易。”
柳瑛同情的叹了口气,也没多作挽留,派人去取了那三匹天青云锦过来,一直将容卿送出大门外,看她坐上马车缓缓驶走这才慢慢的踱回东厢,因为自己的穿越身份苏昕络并不知晓,也就不能同他分享这个喜忧参半的秘密,只能自己闷在肚子里。
事实证明,柳瑛的戒备并非是多余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主角效应吧,人走到哪里,哪里便会有大事发生。
当然,这主角并非自己,而是容卿。
。
初十这日瑞雪再降,用过早膳后,柳瑛带着五岁的儿子怡宁去梅园堆雪人,刚用铁锨培出个大体形状,便有小厮匆忙的跑过来,喘着粗气禀报道:“妻主大人,大舅老爷来了,在前厅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您赶紧去瞧瞧吧。”
大舅母有好几房侧室,通房的小侍也不少,男人多了是非也就多,难免碰到不顺心的事,闹了别扭自然就往娘家跑,但作为甥媳她是不好掺和的,于是手上动作也没停,笑骂道:“紫桐你是第一天入府么,这种事跑来找我作甚?还不赶紧去东厢请公子,仔细回头顾管家扣你月钱。”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闲情玩笑。”
紫桐跺了跺脚,急的来抢柳瑛手里的铁锨:“顾管家扣不扣小奴月钱倒不打紧,若是您再磨蹭下去,可是要挨公子鞭子了。”
柳瑛听出是苏昕络遣人来寻她,手上便松了劲,任由紫桐将铁锨拿走,抖了抖袍角沾上的雪花,抬脚便往园外走,怡宁扁了扁嘴,一脸委屈的模样:“娘亲……雪人还没堆完呢。”
怡宁相貌随了父亲一脉,打小便是个美人胚子,此刻粉雕玉琢的一张脸皱成个包子,细长的眉眼里笼了一汪清水,铁石心肠也会瞬间变成绕指柔,柳瑛快步返了回来,半俯下身,在他额头上吧唧了一口,捏着他的包子脸温柔道:“怡宁乖,爹爹喊娘亲过前厅去,你先随乳公去习字,等娘亲忙完了再陪你来堆雪人,好不好?”
说完朝乳公蓝烟使了个眼色,蓝烟会意走上来,蹲在怡宁面前,问道:“怡宁希望娘亲被爹爹抽鞭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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