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去内衫,光着上身来到脸盆前,本想清洗一下,却被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吸去注意力——原来不止颈窝,胸前还有好几处“伤痕”
,可见她有多恨他!
对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勾唇,最后还是放弃了清洗,带着满脸的尘土和一身的清香味,仰面倒进被子里,闭上眼,一眨眼的工夫便睡了过去。
窗外的月儿继续西沉,直至由黄变白,天色也由黑转亮。
栾琼山这厢——
樱或泡在浴桶里,始终没有起身。
“大人,水都凉了。”
芙蕖趴在屏风处望来一眼。
久久之后,浴桶里的人才开口,“昨晚为什么要走开?”
若不是这丫头走开,也不会让那家伙有机可乘。
“您可以喊人的。”
如果她真不愿意,尽可以喊人,外面多的是杀手,将军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是她不舍得要将军的命,别人又怎么能做她的主?
“……我是不是太过口是心非了?”
她对他就是狠不下心,从开始一直到今天,都是这样。
“世上的事原就是相生相克,要是真做得到丁一卯二,又怎么会有喜怒哀乐。”
拾起屏风上的布巾,来到浴桶旁,捡来水里的头发,轻轻擦拭着,“在您眼里,这是口是心非,在别人眼中,焉知不是一件让人妒忌的事?”
作为女人,有个喜爱的男人能对自己念念不忘,甚至可以冒着性命之危,只为能一亲芳泽,还管他什么天地规矩,只要他敢把手伸过来,这辈子也就值了,怕就怕碰上了那种连手都不敢伸过来的男人,“您也想将军吧?”
笑意深浓。
“……”
下巴搁在浴桶边沿,“大概吧。”
没见时,杀他的心都有,见了面却又手软,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将军应该也很想您。”
瞧这些吻痕,就快把人吃掉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吖。”
这两个人一个好胜,一个倔强,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等到对方低头?难不成真要等到一方输,一方赢?
“势必是要等到输赢的那一刻了。”
樱或闭上双眸,除非齐国这两大势力的碰撞结束,否则他们俩都没有能力安置对方,“芙蕖,点支‘安心香’吧,头好沉。”
因那人的突然搅扰,困得很,却了无睡意——她都已经做好了决定,他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扰乱,偏偏她还受他影响,真得很烦,烦他,也烦自己。
“刚才就点上了。”
将她的长发高高挽起,转身拿来长袍给她披上。
樱或从屏风后出来,躺到软榻上。
芙蕖招呼侍女取来暖炉后,也坐到了榻前,拿过榻上人的长发放在暖炉前烘烤着,待长发半干时,榻子上的人倏尔伸手拍拍她的手腕,道:“说出来吧。”
“说什么?”
芙蕖道。
“说你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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