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鹄上下打量一眼这名女掌柜,二十多岁,周身不带一丝市侩气,反倒透着几分书香,看见这么多贵客一点也不见慌乱,眼神中反而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嘲弄意味,让人看了有些不舒服,“当是什么好地方,原来不过是处玩乐之所,侯爷自己来便是,何苦带着我们来搅扰雅兴。”
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妻妾成群不说,居然还出入这种场所。
“……”
刘潭没想到这丫头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张口欲解释,却又觉得解释很可笑,于是只好笑笑。
到是一旁的女掌柜出言解围,“是草民的错,让殿下误会了——”
微微福身,“东都民风历来淳朴,自王上登基来,托王上和太后的福,女子也能抛投露面为生计着想,不必事事求向红楼以色事人,方才有机会建此茶楼,以苟活于世,夫人放心,这里只有茶,没有其他物事,侯爷也是第一次光临小店。”
这女子很会说话,骂了人还显得恭恭敬敬——既然民风淳朴,何来女子要抛头露面?这是在影射太后封锁东郡,使得东郡连女子都要抛头露面争生计?
未免公主有失体面,让一个乡野小女子给骂了,樱或看一眼瑶君,瑶君领会其意,出言道:“殿下身体不适,先到隔壁休息,下人的事——”
看一眼女掌柜的方向,“就让下人去操心吧。”
一旁的芙蕖见状,连忙伸手接了女掌柜送来的茶壶、茶杯,不着痕迹的重新擦拭一遍,略有嫌恶之意——女人之间的拌嘴把戏,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简直信手拈来,怎可能让公主失了颜面?!
“到是在下疏忽了,殿下与大人怎么可能用这些乡野粗食,在下这就去安排。”
刘潭趁机先躲人,以免这樱或一会儿借口陪公主,躲到内室,如此一来,曹彧的话可就没机会说了。
刘潭一走,屋里只剩下樱或与曹彧的人——
“平成侯好闲情,有空跑来喝喜酒?”
对付曹彧,最好的守也许就是攻,先下手为强。
“不比大人日理万机,送嫁途中还要思虑北郡灾民的安危,真可谓鞠躬尽瘁。”
曹彧端起茶杯,没有给她还口的余地,接着道:“大人忧国忧民之心,不但北郡百姓佩服,南郡和燕岭的百姓也同样敬重,并坚信大人绝不会厚此薄彼,是么?”
樱或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好半天才道:“十指连心,毫无亲疏之别,却也生的长短不一。”
握拳,并伸出一根拇指,仔细看一眼,“长幼有序,居长兄之位,做得最多,要的却是最少,以致生的如此短小,南郡、燕岭就如同这拇指——”
看向曹彧,“占据我齐国最艰险之地,为吾王抵挡最大劲敌,却得最少照应,为何?”
勾唇,“只因他是长兄,是齐国的支柱,吾王会给他最大的自由,同样他也要承受最大的考验——”
已经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再来要军费,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这长兄可不好做,有劳平成侯替王上和太后分担了。”
曹彧眉梢微扬,“为王上和太后分担是臣子之道,自然不在话下,但巧妇难为,总归要有米可炊,军费一事可暂不提,南北之道总归要开一下,也给这位长兄留条活路。”
北郡通往燕岭的马道总不能一直堵着吧?军械、马匹都要从西郡和南郡一路绕道燕岭,实在太耗费时间。
“不可能。”
开通南北之道与军费相比,她反倒宁愿给他钱——不可能开通南北通道,军械和马匹一旦充足,他岂不是如虎添翼,万一到时大兴扩军之势,王上和太后恐怕真就被架空了——当年就是为了防备曹家势起,她们才狠心断了南北之道,不到万不得已,这条道绝对不能开,就算开,也要她们重兵守备。
曹彧将茶杯、茶壶推到桌子中央,“二者选其一。”
朝廷必须答应其中一个条件。
樱或看一眼桌上的茶杯、茶壶,随手将自己的茶杯和杯盖也放到桌上,“我也想平成侯二者选其一。”
将茶杯推到桌子中央,“一,将南郡历年亏欠的税银补齐。”
再将茶盖推上前,“二,燕岭驻军的花名册送交御史府,逐一查对核验。
选其一者,朝廷立即下拨军费,选其二者,朝廷开通南北之道。”
他曹仲达敢答应其中一条,她也会实现自己的诺言,帮他实现他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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