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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或正靠在内殿门旁,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错愕——
“我跟你求过多少次?你却连个宫女都舍不得给我!”
樱或回视一眼对面的曹彧,因为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
“混账话!
那樱或是什么身份,我不是没跟你说过,连先王都不敢造次,你竟然还忘不掉这事!”
太后。
“我偏偏不信什么亡国孤魂,荧惑守心,上王驾崩时她才七八岁,何况他是因为摔马伤重,你当年不是也觉得把这种罪怪到一个孩子头上,可笑至极?”
……
樱或没再听下去——转身打算回去——看这情形,太后和王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在不在都无所谓。
在废苑的门口,她撞上了曹彧的肩,踉跄一下——拒绝了他伸来的手,因为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时,她喜欢一个人呆着,可惜这次不能如愿——大概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开的一个人吧?
既然逃不掉,就只能忍受——上前搂住他的腰,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让他觉得她在寻找慰藉,便不会再开口问她话。
斑驳的月影下,荒凉的废苑中,男人垂手而立,女人靠在他胸前,她的长发几乎将两人淹没……
她的身世有点特殊、有点悲怆,也有点离奇——
她出生在东笸箩,一个女人为王的神奇地方,那里与中原相反,女人掌握着文字、医术和政权。
她是王室的小女儿,有个身为笸箩女王的母亲。
七八岁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了——那里似乎有一片美丽的湖水,夕阳西下时,湖水散着耀眼的金光,再就是一座废城,燃着狼烟、堆着尸体——据说东笸箩是在一夕之间被亡国的——大概是因为女人当政吧,周围都是男人的世界,不可能允许那样一个地方存在,所以它陨灭了——这是她的猜测,她从没去查询过东笸箩的灭亡原因,或者被谁灭亡,因为她知道那已经过去了,她没有能力救它,就不会再留恋它——过去的事,可以借鉴,但绝不留恋——这是她的生存经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落到齐国,可能是因为有纯正的王室血统,而被卖给了齐国吧?
她对老齐王的印象很好,因为他让她坐在干净的餐桌前用餐,而不必像只猪猡一样被四处驱赶,他还说过:“毕竟是王室后裔,让你当下人有亏,晋个七子爵,到宣室晒书去吧。”
——她就这么成了一个老人的姬妾,每日在宣室中爬上爬下为他找书,读书、读奏折,甚至读密信给他听——那大概是她在齐国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了。
可惜他死得太早——从马背上摔下来,断了尾椎,全身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动,每天在痛楚中不能自拔,而他的儿女们在乎的却是他的王位——她觉得这是对他的折磨,所以某个深夜,趁宫人打盹时,她拿了一粒金丸问他:这个,你要吃吗?
——东笸箩城被攻破后,她的姐姐就吞了这个东西,在她面前,所以她知道吃了这东西可以让人不再痛苦和恐惧。
老齐王点了头——
第二天,她成了寡妇——
随之而来的不是被当做寡妇安置,而是被丢进了冷宫,因为她的名字——荧惑,东笸箩的王室子女,生下来便有自己的本神照护,她的就是荧惑,中原人称作妖星的那颗星辰正是她的本神——
她成了害死老齐王的罪魁祸首,仅仅因为一个名字。
但对她来说,她就是罪魁祸首,因为她把恩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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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臭。”
从他胸口离开时,忍不住嫌恶他身上的酒气,也嫌恶自己,她居然还会为“荧惑守心”
这四个字心情不好——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了。
“荧惑?”
他反手握了她的腰,想确定自己的猜测——关于她的真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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